周如翡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十分愤怒,自从她那天听祁清说了很多她还听不懂的话,难得萌生出一点想学点道理的心,一直安分守己没捣乱,乖得周遇胆战心惊,生怕她打算憋个大的。这会儿听了这个消息瞬间原形毕露,想要去把那位冯大人绑过来让按着他的脑袋问问到底是谁把治水策给他的,要是太子会贪|污善款,会亲自把把柄送到他手上??
她愤愤不平地和刘仲仪说起这打算,如果是以前,刘仲仪说不定会和她商议一个详细的绑架计划,但这一次却显得异常安静。周如翡等了一会儿就没耐心了,拽了一下刘仲仪的袖子:“说话呀,你就不生气吗?”
“生气有什么用。”刘仲仪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闷闷,他看了周如翡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发火,变回了那个纨绔世子:“小师妹,你知道最近还有什么大事吗?”
周如翡摇头,刘仲仪说:“五皇子的封地定好了,就在椋州,皇上已经命人在建椋王府,再过两三年就能直接出宫。”
刚才还在担心太子的周如翡一下子被这个消息吸引了注意力,惊讶地问:“为什么?上次不是说还没定吗?”
“谁知道呢,可能是淑妃给皇上吹了什么耳旁风吧。”
刘仲仪说起这些皇室的秘密来毫不避讳,周如翡一下子想起中秋那天晚上祁溯和祁渚争吵的事情来,难不成和这件事有关?
周如翡乱七八糟地想着,就见刘仲仪耸了耸肩:“嘛,这个也不重要。重要的事三殿下和四殿下却至今都没有谈过封地的事,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周如翡满脸写着“我怎么知道”,白了刘仲仪一眼,他竟然没有生气,只是很老实地自己把话接下去了:“两位皇子到了封王的年纪却不出京,等他们年纪渐长,逐渐展露了头角,会不会惹得别人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呢?比如这位皇子也很贤良,也有可能坐上那个位子,那到时候谁是最大的绊脚石?哦,那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
这两人关于这种敏|感话题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周如翡想起祁渚和祁源在面对太子时那副憧憬的样子,实在很难代入到刘仲仪描述的情景里,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打断了他:“没想到师兄你想得还挺远,谁能比得过太子哥哥。”
刘仲仪以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周如翡:“你……”
“怎么?”
“算了。”
刘仲仪这种话说一半的样子让周如翡忍不住锤了他一下:“你故意的是不是?!”
刘仲仪笑着躲过周如翡的攻击:“诶诶诶别动手,还没说完呢。”
他清了清嗓子,勉强装出了一副正经样子:“总之呢,殿下现在就是处于这么个四面楚歌的环境,也不是因为治水策才突然这样的,你还记不记得稚禾的事情?”
那周如翡自然不会忘记,稚禾自从吓疯了那几个侍卫后便消失不见了,周如翡打听过几次,据说那几个侍卫是见色起意才酿成了这个后果,但这个结论显然漏洞重重。事关太子的名声,这样草草结案其实并不能服众,可事情就是这么诡异地被压下去了,周如翡后来也没再见过稚禾。
刘仲仪看周如翡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也是不相信那个结案理由的,便说:“这件事情直接造成了殿下的亲事受阻,获益最大的不是其他皇子又能是谁?”
周如翡听得烦躁,看刘仲仪喋喋不休的样子突然有点不顺眼,打算找个借口把他骂一顿,然而她刚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来接祁源回宫的郦妃,脚步猛地顿住了。
“怎么了?”刘仲仪好奇周如翡突然变幻的脸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郦妃和祁源亲昵的样子,忍不住感慨:“今天这刮的什么风,郦妃娘娘竟然亲自来了弘文馆。”
刘仲仪看不见,郦妃身后除了那一堆服侍的宫人,还站着位披头散发、脖子断掉的女鬼。
那女鬼抬起头来,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