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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贵君轻(1 / 3)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连向来爱找茬的刘仲仪也安静下来,而祁清却只是垂下眸子笑了笑。

周如翡下意识地觉得她好像说错了什么话,因为祁清看起来不太高兴,虽然不明显,但周如翡就是能感觉到。

“太子哥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祁清像是从什么思绪里回过神来似的,视线对上了周如翡清亮的眼睛。

他笑了笑说:“没有,你说得很对。”

祁清身为太子,其实并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顺风顺水,这一点从赏菊宴上有人随意就敢诬陷他就能看出来。他就和历朝历代所有的太子一样受着君王猜忌,既不能结党又不能失势,既不敢参政也不能平庸,但至少他现在还不至于如履薄冰。

祁清心里想着事情,声音更柔和了些:“只是我既然生在皇室,为天下计太平便是我生来的责任,若因一己得失枉顾百姓生死,还有什么颜面享受太子之位?”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我无法替百姓受苦,却享受着天下俸禄,若不能还之于民,内心如何安稳?”

本来是周如翡在问祁清,这会儿自己却糊涂了,她懵懂地问:“我不明白。”

祁清揉揉她的脑袋:“我们生在高门贵族,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有所际遇,被大多数人供奉在了高位,实际却并未生产出一针一线、一米一粟,没有百姓种粮纳税,我们吃的用的是从哪儿来的呢?社稷之所以稳定,在于众生各司其职,为君者只有庇佑万民,社稷根基才会稳定。”

“无论结果如何,我会全力推行这篇策论。”

直到离开东宫,周如翡的脑袋都晕晕的。

她虽然不太明白祁清说的那些大道理,但从祁清安静的表情里却能看出来,那篇策论上写的东西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她不想太子因为自己被连累,但又想不明白沈冀有什么道理害太子,有生之年头一次陷入了难解的纠结。

等回了家,周如翡迫不及待地把东宫的事情说了,沈冀摸了摸胡子,表情半是欣慰半是沉重。

周如翡忍了忍,没忍住,还是问道:“沈翁翁,那篇文章真那么有用吗?为什么你以前不拿出来?还有太子哥哥,他说的话时什么意思?他会因为这篇文章受连累吗?”

沈冀神情复杂地看了周如翡一眼,最后只是说:“太子殿下是个合格的储君,若是将来他能登基,是天下之幸。”

如果可以,沈冀何尝不想趁他还在世的时候推行那篇治水策,可他殚精竭虑,还是没能彻底完善,如今只能倚仗在朝中根基未深的太子。幸好他并非怯懦之人,这篇策论到了他手里也不算辱没。

沈冀没有过多的解释,但他托周如翡给太子带的话的确给祁清提了一个醒,他没有直接在朝会上把策论拿出来,而是找了一个平日和东宫没有交集的清流,暗中将东西交给了这位大人。

皇上见了果然大喜,给这位大人升了巡查御史,由他亲自全面推行,虽然过程中得罪了不少人,但有着皇上的鼎力支持,治水策还是初见成效。

等到了初冬的时候,天气逐渐冷起来,贩卖良民的案子由京兆尹移交刑部,最后又变成三司会审,涉案的文诺言身为户部尚书由失察变成了中饱私囊收受贿赂,户部的陈年旧账都被翻了出来,亏空数目之大令人震惊,甚至因为江州受灾不报牵连到了吏部,大半朝臣都瑟瑟发抖,不敢轻易发声。

而文诺言身为皇后的哥哥,犯下这种大罪,皇上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皇后因此称病不出,文氏一族摇摇欲坠,连带着群臣对太子的态度都微妙起来。

就是在这种当口,负责推行治水策的冯大人上书说当初筹款事宜中部分款项去向不明,虽然具体情况暂未查清,但矛头直指当初负责此事的沈行迟和祁清,如今沈行迟已经辞官,所有压力全都放在了祁清身上,一时间更是人人自危,东宫更是清冷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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