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什么。即便如此,赫拉很可能已经知道你就是侍奉狄俄尼索斯的宁芙,我不敢让你留在德尔菲。天后镜子的碎片曾经落到那里,即便我净化了那个水潭,说不定她依然有办法接近你,在我因故缺席时用出乎意料的手段伤害你。”
达芙妮小心地提议:“您离开德尔菲时我可以与您同行,就和上次一样。”
“不行。”阿波罗想都没想就回绝,斩钉截铁。
她讶然屏息。
阿波罗依然低着头,他大概也察觉自己口气太过强硬,立刻缓和语调道:“纵然在我身边,也未必没有危险。当初赫拉就没能追及阿尔忒弥斯与我的降生之所,现在她也绝无可能潜入此地。在赐酒前,唯有德洛斯是绝对安全的。”
说到这里,他终于直起身与她对视,湛蓝的眼眸闪了闪:“是我太急躁了。”
这兴许便是神明能说出的最接近道歉的话语。
饱含求和意味的吻细碎落到她眉间鬓边,小心翼翼,只要她表露出丝毫的抗拒就会停下。达芙妮数次几乎要推开他后撤,最后终究没有。她也说不清缘由。
阿波罗的这番说辞总给她避重就轻的感觉。但他如火焚身般焦灼也不是第一天,表现出过度保护的倾向也不太让人意外。况且他的自尊心又如此强烈,向来不屑于撒谎。这次的出格之处在于他采取的应对手段太过强硬,但那也可以解读为初入爱河的笨拙。
达芙妮难得犹豫无措。
眼下的问题已经不是阿波罗是否值得相信,而是她是否想要相信他。
“以此为契机,在德洛斯共度一段只属于彼此的时间不好吗?”就在这时,阿波罗在她耳畔低语。他这么压低嗓音说话时很要命,总能让她产生错觉,仿佛从脊椎开始,浑身的骨骼都软成饱胀的海绵,需要挤压才能恢复原状。
而他知道方法。
令她放松到脚趾的治愈暖流经过身体每个角落,疲惫一扫而空。医术的权能在这种时候总是很好用。达芙妮本就游移不定的考量之心变得迟滞,最后完全停摆,揪住他头发的手指也茫然地松开,
“不好吗?”他又问一遍,抬起来看她,湛蓝瞳色浓郁得惊心动魄,又似乎沾染上星点水光。
她最后自然给了肯定的答案。
承认阿波罗极具吸引力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况且,表现得太强硬只会让事态不可收拾,在想出对策前,没有必要闹得鱼死网破。
只是他安静地抱着她的时候,那有意无意停留在腹部的手掌,会让她陡然之间毛骨悚然。
※
虽然略有耽搁,阿波罗次日依言带着达芙妮熟悉德洛斯岛的环境。
他在德洛斯的神宫确实比此前那间海底宫殿大得多,随便逛逛就能花上大半天。最不可思议的是,神明居所内部的空间完全不能用外观衡量。每当达芙妮以为这下总该走到尽头了,前方的走廊深处的门外就是又一重回廊环合的庭院。
也因此,抵达一座明显未完工的宫室时她自然分外惊讶。
“我以权柄分割出的侧面每多一个,在德洛斯的居所便会自然多出一部分。”阿波罗一如既往地淡然,既不洋洋自得,也无意掩饰自己的强大,“这部分属于预言权柄。”
达芙妮点点头。她对于无穷无尽相似又不同的宫殿建筑早就看腻了,因此注意力很快转到了露台正对的沙滩上。
“我能下去看看吗?”
阿波罗颔首,瞬息间便带着她落到露台下方。
达芙妮弯身飞快解开鞋子系带。她一手提着鞋子,另一手拎起裙摆,赤足踩着洁净细腻的白沙跑出一小段路,才转身笑眯眯地说:“您这里的海岸线真美。”
海风吹乱金棕色的长发,在她的身后是温柔地将天际涂抹为粉紫色的夕阳。因为逆光站着,她的脸孔有些模糊,但绿眼睛因为油然而生的欢喜而格外明亮。
这是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