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府大门紧闭,没人知会蜀王府一声,今天祁晏要回来,还是天子亲自送回来的。
“苏玉。”祁太安叩了叩车框,不大,却足以让苏玉听见,“去敲门。”
苏玉利索地跳下马车,没等着她去敲,里面有人出来了,无数人搅和在一起,但实际上,苏玉看得清清楚楚,只有一个人在“胡搅蛮缠”。
是个小厮,因为拉人小脸涨得通红,他那细胳膊细腿,随便来个人都能轻易挟住,风要是刮得大些就能直接将他卷走,所以饶是他拼尽全力,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爆了出来,被他拉的人依旧不动如山,反倒是他被人推了个踉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眼睛很快就浸湿了。
啧,苏玉心道,真够蠢的,她最烦的就是这种。
祁晏在京中,在朝堂上,都说不上话,人人都知道他这个蜀王,虽是亲王,却只是个闲职,先帝赐他国姓的第二天,就亲封他做了蜀王,这“蜀王”二字尽是不言而喻的隐秘,在祁太安即位之前,他甚至不被允许参加早朝,朝廷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祁太安即位之后,蜀王的地位有了变化,但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抬上来的。
连带着蜀王府也是如此,没有人把蜀王府放在眼里,蜀王府也探听不到多少消息,只听说陛下要立蜀王为皇夫,将人押在了宫里,蜀王恐怕不会回来了。
蜀王府一时之间成为众矢之的,凡是祸国殃民,皆由男子而起,蜀王府立在风雨飘摇之中,蜀王都已然回不来了,人心惶惶,有人闹着要走。
王爷都没回来,哪能由着他们走,望隐抹抹眼睛,又迎了上去,这一次可就没那么轻易了。
苏玉是习武之人,那人会些功夫,使了巧劲,这小厮要是挨这一下,不死也得残废,苏玉闪上前去,将那小厮挡在她后面,点在那人死穴上,那人一时不敢妄动,苏玉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放肆,亲王府前,也敢如此造次。”苏玉喝一声,她凛目寒眉,镇住了不少人,她去拉那小厮,小厮胆子太小,几乎是被苏玉握紧手整个拽上来的。
果然是轻的出奇,苏玉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地将他提起来,那小厮也被吓到,不明不白地啊了一声,许是他自己也觉得方才的声音太过引人注意,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苏玉瞥他一眼,由心而发:“笨死了。”
说是这样说,苏玉却没放手,等到望隐站稳之后,苏玉才松手,回身去迎祁太安和祁晏。
祁太安从马车上下来,她手里抱着祁晏,她用披风将祁晏裹了个严严实实,冷淡的目光扫过众人,眉间自有目空一切的狂傲,衣服上翻飞的龙纹已经昭示她的身份。
更何况蜀王府的多数人都认得祁太安,毕竟祁太安与祁晏关系很好,常常出入蜀王府,联想到此前的消息,有人的脸色开始惨白。
“都带进府里。”
祁太安轻车熟路地穿过一道又一道门,最后却停在水无声前,祁太安看向怀中的祁晏,终于下定决心进去,眼前的水无声跟后来的水无声变化不大,祁太安哪里都不敢细看。
她的踌躇纠结不安,只有苏玉看出来了。
望隐也站在一边,频频往床边望,祁太安记得他,一向是跟在祁晏身边伺候的,不够聪明、做事总是笨手笨脚,祁太安提过一回要将他换掉,为祁晏另寻个好用的小厮。
祁晏却没点头,望隐是祁晏在外面捡来的,捡到的时候就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了,大夫说能保下性命就已经是万幸,难免会落下些毛病。
望隐虽然脑子不好,但知恩图报,非要跟在祁晏身边,祁晏索性就将望隐留了下来,一直带在身边,左不过他是个闲散人,望隐就是犯错,也错不到哪里去。
望隐看祁太安一眼,有些嗫喏,最后还是挣扎着开口,“王爷他怎么了?”
“累了。”
望隐抠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