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
他眼瞧着风晏费力地支起身体,瘦削的肩膀因用力变得突兀,微散的衣领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随着动作肋骨清晰可见。
这具身体分明如此病弱瘦削,却蕴含着惊人的生命力和世人想象不到的绝对力量。
此刻风晏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气馁更没有沮丧,摔回床榻后只是休息片刻,便继续试图用手肘把身体撑起。
对常年经历这种时刻的风晏来说,一次挫败只是件寻常的小事,若论惨状,他这一生怕是不会有十年前在山中苏醒时那样狼狈的时刻了。
那时他浑身浴血,双目失明,看不到身在何处,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后腰和腿间的伤让他无法站立,只能手臂用力,一下一下爬出山洞,磨蹭得掌心、五指和手臂上鲜血淋漓,还一时不慎摔进一处异常低的深涧。
由于地势较低,即便当时是夏日,里边的水也是寒凉彻骨,若非谈珩及时出现,他根本活不过那一天。
然而想重新掌控生疏的身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次他还是没能成功,脱力的那瞬间风晏脑海里什么都没想,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谁知下一刻,后背接触到的不是坚硬咯人的床榻,而是一只熟悉的、温暖的手。
那只手力道很大,直接将他整个人撑起。
风晏一时愣住,直到凌然脑后那条红色的发带垂下来,扫过他的侧脸,酥痒的感觉才让他回神。
他没有说话,手肘撑在凌然伸过来的那只手臂上,两人一同使力,总算把整个上半身撑起来。
风晏坐起身,靠在同样硬得咯人的木制床头,侧头向斜上方说:“谢谢。”
凌然一把将垂落到身前的发带撩回去,偏头掩饰自己别扭的表情。
他本来是不想扶风晏的,奈何这手不知怎的便跑到了院长背上,不听使唤了!
他捂着脸坐回板凳上,看到风晏双目上覆盖的龙纱,深吸气,想起刚才自己忘记了对方根本看不见而做的傻事。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凌然问:“院长客气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院长能不能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