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说起这些话,往“他怀里靠了靠,“睡觉,说什么胡话。”
“我没同你说胡话,这些年老家的人怎么说,我心里有数的,都说咱们出人头地,却是忘恩负义。可实在是咱们这般光景,如何回家去?”他说到这里,少不得叹了口气。
顾夫人实在看不得他这副唉声叹气的模样,翻身爬起来,想要去点灯,又有些舍不得灯油,最终就是这样借着窗外的冷月看着他,“顾若清,你能不能不要总这样想?咱们成婚这么多年了,孩子都那样大了,我若是有一分怪你,能把嫁妆拿出来?”
“我没说你怪我,是我怨自己。没出息!”
“放屁?你什么时候也这样俗气了?有出息的男人就非得是要让自己的女人穿金戴银才算出息么?你好好做你的事情,不该拿的想都别想,这样就算是吃糠咽菜,我们娘几个也欢喜得很。”顾夫人不是没想过荣华富贵,但是她后来发现,穷也是有穷的好处。
比如那些男人发家了的,不管是经商发横财还是当官发黑心财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环顾左右?
女人多了,孩子也多,又不是一个肚皮里钻出来的,哪里能一条心,搅得家宅不宁的,没有一个安生日子可过。
那样就算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她也不乐意过。
当下虽然同别的官家女眷自己是苦了些,但哪里有当年在乡下时候苦?家里现在好歹还有几个帮忙的人手呢!
反正她对眼下的日子是很满意的。
顾若清听得她的这番话,心里又是一万分的感动,只起身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阿蒲,娶你是我之幸!”他想,穿金戴银的日子他注定是给不了阿蒲了,但是他肯定好好继续做官,不辜负年少时候的梦想,也不寒了天下老百姓的心。
只要自己踏踏实实的,几十年后,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应该是能给阿蒲求个诰命的。
“好了,快些睡吧!明早还要看碳坑呢!”阿蒲催促着他,一起躺下,不知是想起什么来,又暗自庆幸道:“我听人说,你那个师弟家里宽裕得很,亏得她夫人不同咱们多来往,不然这出门的头面都没有换的。”
这话说得顾若清一阵头疼,“还是睡觉吧。”不过阿蒲说得没错,沈夫人不愿意与她夫君的同僚女眷们来往,的确给大家省了许多事儿。
但这会儿阿蒲反而不大想睡了,“好些年没烧碳了,也不知样品好不好,若是还行,回头给你师弟家送两筐去,你初来这青丘州时,人家府上送了不少礼物过来,节礼也没有短过,我倒是回了,可总觉得是有些单薄了。”
“你看着办吧。”虽然顾若清觉得送碳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是要送别的,家里也拿不出来。
这事儿他次日起来就给忘记了,此后自然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待过了一周后,听陈大人说,那沈家打算建造酿酒厂的地方找好了。是在南城边上那平崀山下,那山下有一池子清甜的泉水。
唯一不好就的是,那平崀山上有雪,雪水会时不时地流到泉水里来,使得那原本清甜的泉水没了原来的好滋味。
所以那里一直是荒废着的。
若是沈家要用那泉水,还要想办法将那山上的雪水给引到别处去,这不晓得要花多少银钱人工呢!
不过这也不是他们所考虑的,反正欢欢喜喜把地给了她,银子收来入了库,衙门里也不至于那样紧巴巴的了。
回家后,听说碳开了,品相好得很,不知道是因为水的缘故还是因为这里的天气,比上京五两银子一筐的银霜碳要漂亮,十分上得台面,所以夫人叫人给沈家那边送去了。
而明玥这里才从衙门里将那一切乱七八糟的手续办完,银子该交的也痛痛快快交了,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趁着山上没雪,赶紧开辟出一条道来,将水给引走。
忙回来后,天色已经暗了,坐在屋子里烤火,只见着丫鬟添的碳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