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凤仙居一场酒后,敏敏是彻底无法面对白无常了,连外出都要避开白无常每日巡逻的时间段。
眼看着还有三日便是七月十五,今日,一大早起来,她呈帖托黑无常转交给白无常。
约白无常来小院饮茶。
这几日,白行简也常常不见踪影,每日起床后,桌上的新鲜饭食却从未少过。
晨起刚用完饭,白无常手下的鬼差,便捎来回话,敏敏顿时焦虑起来,心跳如擂鼓,她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脏快要蹦出来了一样。
心烦意乱的来到花圃,浇了浇水,池里的睡莲漂浮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水底卧着的几颗又圆又大的鹅卵石,是她在人间时捡了带回来的,如今越攒越多,快要将池底都布满了。透过密云的阳光洒下,水面在剔透的鹅卵石反射下波光粼粼。
敏敏在池边静坐了半晌,被日头晒得猛了,便回屋去。白行简也不在,百无聊赖的仰面躺倒在床上,想着晚上白无常来了该如何应对,不足片刻,她瞌睡虫上头坠入梦乡。
待一觉醒来,日落山头,已是黄昏时分,眼瞅着和白无常相约的时间就要到了,敏敏又心烦意乱起来,左右坐卧不宁,遂起身出去。
她顺着忘川河下游走去,远远看见阴兵,带着两队新勾的生魂从黄泉路上走来。
说来也奇,这些日子地府的鬼突然多了起来,而且这些新来的鬼,模样着实骇人,大多是躯体残缺,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掉脑袋。待到走近,看见黑无常手持哭丧棒走在最后面,她拦下黑无常。
听黑无常说,好像最近魔界的一个什么魔君擅入天界,偷了陆隐清君的天机薄,天神派天兵下凡去捉拿这位魔君,众天兵围着这魔君,在人间的一处山头战了一天一夜,谁料却是天兵悉数惨败,大战导致山体崩塌,连带着山脚下的村民也伤亡惨重。
黑无常说完,敏敏极为震惊,心中对这位魔君也是顶佩服,偷个东西都能偷的这么惊世骇俗,这简直就是人间说书先生,活脱脱的话本啊,再想到那些枉死的凡人,却也是唏嘘不已。
正还想再问点什么,黑无常突然用打量的望着她。
“君姑娘今日不是和白无常有约吗,此时怎么还在这里?”
此言如当头一棒,糟了,她竟将这茬事忘了个干净!来不及细说,匆匆和黑无常道了别,便向家中奔去。
推开院门,环顾一圈,四下寂静无声,想必白无常还没来,敏敏悬着着的心稳稳放下,叉着腰站在院内喘着粗气。
敏敏正欲抬脚进屋换身清爽衣裳,院门上的铜铃,随着门扇的开启,发出清脆作响之声。
她转身,对着门外长衣而立的白无常,尴尬咧嘴一笑,顿时刚收的薄汗又簌簌的冒上肩头。
二人在小院里的凉亭坐下,原本晴好的天气变的阴沉起来,不一会竟飘起了细雨。石桌上的茶盏中,腾起的丝丝雾气,缭绕上升,将白无常的面容隐没其中,神情难测。
半晌无言,终是敏敏先耐不住,打破僵局。
她指着桌上一盘翠绿的糕点道:“这翡翠豆糕,是我新种的芸豆和绿豆磨制的,配着今年新茶还算可口,无常爷且尝尝。”
白无常十分顺从的捻起一块四方的糕点,送入口中细细咀嚼,饮一口茶,微微颔首。
“敏敏姑娘,手艺着实不错。”
敏敏心里一沉,白无常向来在对她的称谓上不大正经,每当他正儿八经叫她名字的时候,八成下一秒就没什么好事。想必,他心中还记恨着,那日醉酒后自己对他的放浪形骸。
敏敏心肝哆嗦起来,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脸,将桌上另一碟的点心,向他跟前推了推。
“这松仁桂花酥味道也不错,无常爷尝尝。”
他又顺从的吃了几口,轻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大抵意思很满意?
颇受鼓舞的敏敏,于是又介绍了桌上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