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白行简从鬼市回来,见敏敏还在睡着,便下厨做好了饭等她起来。奈何敏敏这一梦着实凶险,待她惊叫着被白行简唤醒,看着桌上布满了的珍味佳肴,顿时觉得,奈河桥边这一救,着实不冤。
阴间的鬼向来是生食生饮,她却觉得十分恶心,好在鬼并不用每日进食,便自己随意烹煮着吃,这么多年来除了祭品,她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风卷残云般将一桌晚饭吃完,心满意足的放下汤勺,瞅了瞅正斯文的用筷子衔起一块鸡丝酱海带的白行简,敏敏十分敬佩又略带迟疑的问道:“白公子练得一手好厨艺,莫不是投过凡间厨子的胎?”
白行简执筷的手明显顿了一下,“在下有一世投胎十分爱慕一位对美食颇有见解的姑娘,遂苦练厨艺,想着将来娶了她,能给她做遍世间的佳肴。”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竹筷,用纸绢拭了拭嘴。
敏敏内心这些个坎坷的情路十分好奇,脸上一副巴不得他快点讲的神情,于是白行简继续道:“正当我厨艺将与酒楼的主厨匹敌之际,那位姑娘却因饮食过激,暴毙身亡了。”
“啊......”
敏敏没止住惊叹出声。
白行简眼神恍惚,充满了忧伤,甚至是悲恸。片刻他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润神情,甚至让人觉得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不过,说来白行简的命数也忒坎坷了,既是她勾起了别人的沉痛往昔,左右免不了要开解一番。
敏敏整了整神情,语重心长道:“虽说......唔......白公子没能和这位姑娘修成正果,不过好歹......嗯这姑娘总算是没有背叛你。”
哎,这开解的话,怎么说的很是挖苦,想来她并没有宽慰开解鬼的天赋。
白行简听了她的话,本来就颇有些丑陋的脸上,明显又难看了几分,敏敏的心情遂也沉了一沉。
正想着怎么开口再弥补一下,白行简却突然道:“哪怕是背叛我,我倒宁愿她能多活些时日,且能多留些念想。”
看着白行简又变得茫然的神情,敏敏也有些丧气了,好好一顿饭自己多什么嘴,只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宽慰道:“好歹白公子练就了一身好厨艺,嗯,以后你就是我这小院的第一大厨了!”
终于这回,他没有继续再犹豫,居然爽朗的笑了笑,“那在下以后就多由姑娘照拂了。”
哎哎哎?为什么感觉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自白行简来了之后,敏敏便再未去看过三生石。在他精湛厨艺的滋润之下,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已到七月上旬。
昨日,白无常手下的阴兵捎来了信,打开信笺,冒幽光的几行小字飞出,“明日卯时,凤仙居相见。
敏敏心下了然。
卯时一到,她准时出现在凤仙居楼下。天色将晚,望着笙歌渐起的凤仙居,敏敏一直不甚明白,白无常为什么总是喜欢,约在地府的花楼见面。
进了凤仙居,大红的灯笼高悬在堂内四角的梁上,彩绸飘结、烛火明灭,幽婉流转的歌声里,混着各色的**取乐之声。
堂间内侧的舞台上,四只男女莫测的画皮鬼,正柳腰细转妖娆起舞,眼波间顾盼生媚。台下散桌边坐着各色的鬼,身边皆是美艳的画皮鬼,或倚或搂亦或缠绕腰间。
视觉的冲击着实过大,敏敏抬头向上望了望,只见白无常头戴高帽,上面醒目的四个红字“一见发财”,手执酒盏半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
眼神扫过他身旁,一只断头鬼左手下搂着一个娇媚的画皮鬼,右手拿着自己的头,大力的抵在那画皮鬼浑圆的胸口上,那画皮鬼似是很享受一般眯着眼,看的她心下一阵胆寒,赶紧别过眼望向白无常。
白无常见她窘迫的样子,露出戏谑的神情,仰头将酒盏内的酒一饮而尽,抬手示意其上去。
白无常向来只在凤仙居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