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是比不得,那天对他有情的那几位美娇娘。
温公子这个人,是能眼瞎到什么地步,才会觉得,这样的风尘女子柔顺又会讨人开心?想到这一层,宋析纯很为温公子忧虑以及叹息了一阵子。
房中不知谁供出了油灯,照得四面敞亮。
宋析纯感到有热闹可看,把莞常在也拉在了一旁。
那女子见他沉默,觍着脸,褪去了身上的一层纱衣,不羞不臊地贴了上去。二人面面相觑,她大约明白了,这大约才是女子的正题。
本上神平生做不来多少混账事儿,对话本上写的故事,有十二分地热情,却算是一桩。
话本中,无非写的也是这几篇风尘戏。
“小宋,我与你说,这种男子,最要不得了,并非什么专情上只对一人的种,找夫君,万万不能找这样儿的。”莞常在一只手支着脑袋道。
她开导旁人时,倒是清醒,自个儿深陷其中时;旁人却是万万开导不得的。
也是。
最是女子更多情。
本上神心中又是一句感叹,抬眼望向温公子的那女子。
见迟迟没有进展,宋析纯正待抬脚转向门口,一向沉默地莞常在一把扯住了她。“小宋,你看,这个女子,看着却像常和你来敬元王府的那位。”
常在朝某个方向遥望一眼,宋析纯顺着她的目光而去。
痴缠着温公子的那女子,居然是唸禾。上次几人来温公子府上,还是七八日前自己训斥那位少女时。
隐约记得,那天,俗云执着地要拉她走,她当时精神并不好,脸色也有些颓败,今日脸上的容色,百般难描,添了几分风尘。
竟隐隐有百年前,本上神初见她时,天真活泼少女的模样。
烛光如豆。
宋析纯踏出门槛,幡幔呼呼乱卷,烛芯咝咝轻响。
也许目光炽热,引了温公子的注意,见她杵在那一处,他迅速地一把推开亲密的女子。
见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人转过身来,道:“小主,其实,我一直对于温公子他有情,从那天见了他,便久久没有忘记,所以今儿去求了和嘉公主,公主便打算给我与他赐婚。可方才偶遇温公子,听说小主也对公子用情至深,我思来想去,感觉这件事,有些对不起小主你……”
一席话毕,宋析纯理了理思绪,原来是这样的事。
常在扶住她,沉默地看着二人,她虽然也不大喜欢她,但在她的印象中,眼前人,也只是宋析纯的一位故友,或者是丫鬟。
“那又如何?即便是我对温公子有情,我弃了的东西,你想捡走,便捡走了吧。”宋析纯一双桃花眼,含笑地看他。
那人明显愣了一愣,似乎压根儿没有想到她沉默半天却是说出这个。本该醋一醋的东西,她这般不争不抢么?先是一愣后,她弯了弯嘴角:“请小主成全。”
“成全了。”
她果然是来让本上神难堪的。
左右不过一个新鲜玩伴儿,失了,也便失了吧。
少时读书,不大明白桃色孽缘一词何解,如今,把这个词,用在这二人身上,却是合适的紧的。
原本,宋析纯心中对于温公子,实在没有什么情感,而如今他们唱出这曲戏,却没来由觉得堵得慌。
……
日子安安生生过了三月余。
宋析纯在敬元王府上,住在莞常在的房中,过得风流闲散,时而品茶,时而杀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