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生着气的某人,把手中文书重重拍在桌子上。
那是本看了不下二十遍,留中不发的折子。
接着端起眼前的杯子,他喝的居然是一杯冰糖雪梨汁。而且更新潮的是,他的水晶杯子里,居然还放着冰块。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天津市舶提举司,居然可以自海外购回如此多的粮食。”
被拍在桌子上的,是针对天津市舶提举司的。
折子之中痛陈“海外购粮平灾法”之弊端。
称外粮得入,百姓余粮卖不上价钱,害得谷贱伤农。豫州灾民,由此而生也!
疑虑重重的崇祯只觉,似乎有一个可怕的阴谋,正在慢慢形成。
“此折子哪里是说区区一个市舶提举司的,矛头直指林宰,不对是直指他……秦秀才!”
早在有文官弹劾天津市舶提举司时,崇祯已经明白。
“真如折子上所说,粮贱伤农,的确是个大大的隐患!”
足不出宫的崇祯哪知道,韭菜割的是豫州以及其他地方遇灾涨价的奸商。自耕百姓,吃的粮都不够,哪来余粮卖出。
况且粮食多了,不还能设法保存么!
后世哪个稍有实力的国家,不存战力储备粮的。
而且从海外买回来的粮,还是灾前之价。
比如顺天府就是凭着海外之粮,平抑了京城的粮价。
这不过是与秦秀才相关的一件事,与谷贱伤农比,更令人居心的是有人传闻,豫地救灾之事,参与之人包藏反心。
顺天府尹林宰断不会要反,虽宫中所传,此事背后真正办事的,是他最推崇的秦秀才。
在崇祯心中,他更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反!
另一个是黄得功,恰是他在开封城外建了流民营,然后一船船送流民出海。
只有最后一个,才是他真正担心的,那就是保国公朱国弼。
虽心知那不过是个花花公子,但他可是金陵的京营大帅又有兵权,凭此人怎会想去救济灾民。
莫非平日所为,不过存心作伪……他真的会心怀异志?
带关皇权,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此刻宫中消息来源不是出自别人,而是国丈周奎。
那秦姓秀才与林家公子最善,只此一句便不难知道,今年秀才的榜首,也定走了林宰的门路。
据国丈说,这几个人借着豫州救灾之举,还大大坑了各地米粮商一把。
几个人操纵粮价,低买高卖,坑得豫州商人倾家荡产,几人却又赚的盆满钵满。
这些传言能信吗?
对此崇祯如往常一样,即不全信也不会不信。
随后他派出锦衣卫前往琼州,之所以没有使用琼州的锦衣卫,是他对那些人缺乏信任。
岂知那些锦衣卫飞鸽传书传回的消息,更令他迷惑。
“那铁船城如铁打的一般,外人进不去。即便扮成商人,亦只能在城外专营特产的小镇。手下蚩尤军只保城池,亦从未见过他们外出……”
这就是崇祯心结之来历,如果那城只是普通城镇,何必要防的如此严密?
“唉……他难道不知道……不懂……不可能,他断断不可能!”
长长的叹口气,端起那杯冰糖雪梨,想用那甘甜、清凉压制下心底的烦燥。
他站起身离了御案,背着手在御书房里缓缓踱起步来。
“蝇蝇蝇……”
风扇突然转了起来,给他送来阵阵凉风。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这小东西不知何时竟停了。
看到风扇,又看了看御案上的冰糖雪梨。
心中仿佛有个人,再拼命替秦飞羽解释一般。
“他怎么可能反,罐头、风扇、果汁……这些东西根本没人会,管的严不过商贾紧守其密方的举动罢了!”
这事倒不难理解,毕竟昔年住在信王府里,也多能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