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户部郎中顾宅后花园。
夏日炎炎之下,于后园焚香、赏花、品茶这样的生活最是符合文人的需求。
稍上些年纪的顾阳明,已经不似自己儿子那样,还要留恋于勾栏之中。
眼前的水晶茶壶真真是个妙物,已浸出琥珀色的茶水在家里茶女的摆弄操持下,别有一番特别的韵味。
双层水晶茶壶,即保温又还可清晰看见。一根根立着的茶叶,居然在安静的茶水里,慢慢绕着茶壶自旋。
连带那水晶杯,十两银子一套。顶上三分之一房子,一辆房车的价儿。
据说此茶壶是来自一个“大明国际商贸”,送到天津市舶提举司的货物。
“老爷!”
细细的柔和声音响起,雪白小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伸手端起茶杯,放在鼻前吸口气。龙井的清香,萦绕着鼻腔。
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使顾阳明忘却了欣赏那人比桃花艳的茶女。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师爷的声音,一般而言下午无事是,师爷不会来打扰他。
“进来!”
目光从新茶具套装上挪开,轻轻从鼻腔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欣赏的神色从脸上敛去,做出一付庄严的官员姿态,甩甩袖子挥退茶女。
“老爷,刚得到信,那弹劾天津市舶提举司,提举大人的折子被留中了!”
“嗯……留中不发,这是个什么意思?”
挥挥手要师爷下去,他自己站起身来。手中端着那水晶茶杯,慢慢的在赏花厅里踱着步。
“林宰那老匹夫力保姓秦的小子……是了,他要靠那小子给他长脸……”
顾林两家原无嫌隙,全是因为秦飞羽剿了二龙山,顾阳明才会将其列为敌对一方。
要知道那辽东的交易,原是他顾家的来财之路。
“砸人饭碗如杀人父母,那姓秦的小子,我却不能饶他!”
原本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收拾了姓秦的,那林宰伪做不知也就是了。
根据儿子和其他方面的消息,姓秦的小子在京里没什么根基。就算是文武双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
唯一与林宰的关系,才是他投鼠忌器的根本。
“弹劾不过是投石问路,可被留中……这表明朝廷要替那小子遮掩,不愿让百官知道……简在帝心、简在帝心……可惜……”
所谓可惜不过是范天水未能找到秦飞羽的卷子,被他轻易夺了个童生试的头名。
“文武双全的小家伙……哼,终究是个小家伙而已……”
“爹”
恰在此时,儿子顾铭章在赏花厅门口轻轻呼唤。
这一次顾阳明的脸上的神情,又调整的官员与父亲兼而有知。
“进来!”
声音沉稳,透着一线慈祥与温和。
“父亲,据传姓秦的那小子不日就要回京!”
“嗯?你又如何知道的?”
这个消息有点意外,那姓秦的小子行踪诡异,谁能想到他会跑到琼州去。
一得到信自己就向那里派了人,可那铁船镇却极难混入。
那个怪模怪样的城里的人来自三个方向,头人作保的山民,琼州百姓作保的当地人,余下的多数都是豫州的灾民,
又实行了什么身份证制度,除此之外那里根本没有外人。
与外人打交道的地方,却是单独辟出的连着仓库只做生意的地方。
外人在那里只能做三件事,看货、买货、走人。
“爹,您不知道,那沈红绡听闻他要回来。已经赶向天津去接他。哼,他有什么值得……”
知道儿子中意那沈红绡的姿色,深知儿子禀性的顾阳明猜,就算娶回来过了新鲜劲,儿子还是要留连花街柳巷。
“哼,一个女人的动向就令你如此……唉,铭章你已经是大人了,二龙山那等事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