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飞羽夹带医理的分析,林宰微微点头。但久经官场的他,依旧不表态只静静看着他。
大概意思秦飞羽猜,光分析出来,可不是他林家女婿的本事。
即然想听,秦飞羽索性就给他暴个大雷,
“为今之计,只有一法可解!”
看他说的斩钉截铁,林宰不由皱起眉。
当朝如此之多官员,天下如此之多豪杰,谁敢说他有本事解大明的危局。
他一个连童生都没考的少年,又懂得什么。
心理年纪并不年轻的秦飞羽当然看得出来,只是淡淡接着说,
“寻一清廉之官,官营海商。收粮于海外,是为破局之本!”
“啊!”
万万没想到的林宰,不禁讶然出声,且倒吸一口冷气。
这算个什么想法,在大明多数官员的眼里,大明之外世界全是蛮荒。纵有些小国,也是部落酋长之类不值一提。
向林宰拱手,秦飞羽郑重其事,
“林伯,海外天下之大、海天之阔,实为难以描述。粮食之多,根本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况我大明的丝绸、瓷器,运到海外便是财富。于粮贱处可换来大量粮食,区区天灾易与也!”
“民得以食,何以为贼,天下无贼,区区外患,不过纤芥之疾耳!”
至此,秦飞羽用一个完整的“三段论”,论完大明问题的根本。
听着他的话,林宰只是怔怔的思索。
心中虽把他完全寄希望于海外的想法,当成想当然之议。可从民、贼、虏三个方向,结合医理来讲,道理上却通顺无比。
再想回来,倘若没有海外之粮,此理断然难成,
越想借助海外粮食之策越高明,虽然未看过“坤舆万国全图”。却也知海外数百国,船行千万里。
其实解决大明的问题并不难,此刻尚极空旷的世界,何处不产粮!
去趟美洲,得玉米与土豆。移饥民于澳州,取玉米、土豆,一年两茬作物,再玩个三田轮种。
不多,五年之内,即可用粮平内乱?
内乱根源即除,外患又何足道哉!
才在两人聊得兴起之际,突然书房门外传来剥啄之声。
“进来!”
收了话题,两人正襟危坐,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
进来的人是林家的师爷,看了看秦飞羽,嘴唇只动了动,却是一字不吐。
轻微颌首,师爷会意的附在林宰耳边悄声说话。
虽然秦飞羽打人的内功不成,但耳聪目明比起寻常人要强得多。
因此尽管师爷与林宰附耳轻声说话,竖起耳朵的秦飞羽却听到两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
“……疙瘩……”
疙瘩,什么疙瘩,分明是要命的疙瘩瘟,月这恶魔在京城现了踪迹!
明末十八子攻城之际,京城正流行此疫病,人口十去其一,军民皆弱,何堪守城。
可现在,明明仅仅是崇祯十五年啊,难不成疙瘩瘟特么居然提前了?
听着师爷的叙述,林宰轻轻点头。看看秦飞羽,心想虽然事属机密,但这小子就是神医啊!
挥手要师爷退下,目光灼灼看着秦飞羽,
“秦贤侄,听妙音说,你还懂得医术?”
此言一出,秦飞羽更可断定,刚刚听到的“疙瘩”二字,当指“疙瘩瘟”,那可是不得了的病。
“小侄略懂,妙音妹子看的,是小侄救治邓夫人的真心痛(心绞痛)!”
“哦,居然是真心痛,手足青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
说着林宰居然轻声背诵,令秦飞羽险些失笑的是。林宰摇头晃脑,硬是背出四书五经的味道。
忙一拱手,连连称赞,
“伯父大才,对《皇帝内经—素问.藏气法时论》居然如此精熟!”
连连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