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方眷俯下身看着司年痛苦的模样,她掰正了司年的脸,发上的水滴落在司年眼角,像是滑落了一滴泪。
她的前襟也被沾湿了,风一吹直凉到了心肺里。
离近了看,方眷眼睛更黑了,像是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没有光,也没有波动,只是没什么情绪地望进司年眼里。
随后,她极轻地开口,“你满意了?”
抢了她的座位,又去抢顾兰时。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顾兰时喜欢司年。
对她投来的目光,却都是试探的、嘲笑的、看她出丑的
方眷用冷漠吹出来一张坚硬的皮,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却把那张皮戳了个底掉。她被迫在抢了她所有东西的人面前露出这副狼狈的模样,而司年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摆出施舍的姿态,这成了压碎她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方眷紧紧掐着司年的下颌骨。
覆在骨上的皮肤已经红了,只要她的手再往下一点点,甚至用不到这么大的力道,她这些天的丢脸、狼狈、乃至失去的东西,就都会回来了!
司年疼到眼中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她的双手紧紧握住了方眷的手腕,后背却因为没有支撑而不断地弯下去。
窗外的雨已经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司年挣不开那只手,只能艰难地开口道“你疯了,我满意什么?”
方眷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好半晌,才道“你报复我,现在成功了,你还不满意?”
司年被问的一顿,然而这片刻的功夫,在方眷眼里无疑是默认了。
可默认了之后呢?
她该怎么解决现在的麻烦?
或者说,她该怎么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司年之前一直努力把那只手腕从自己下巴上扒下来,此刻,她毫不犹豫地低头狠狠咬在了方眷的食指上。
她眼眶通红,像是被惹急了的兽。
司年发了狠,直到司年嘴里沁出铁锈的血腥味,才喘息着松开了那手指。
就算这样,她还是一脸愤怒,连连将方眷推得倒退。
与此同时,她的诘问也一句一句的袭来。
“我报复?我满意?方眷,你摸着你的良心问一问,咱们到底谁对不起谁?”
“从头到尾,我有欺骗过你吗?”
“我有拿着别人的礼物,在你面前卖完好,又嘲笑你对我的善意是自作多情吗?”
“还是你在明知我欺骗了你的情况下,会帮我隐瞒?”
“又或者,我会故意在你身边,只为了我的目的没有达成,所以我要故意给你找麻烦?”
司年怒不可遏地看向方眷。
她也湿透了,两个人的狼狈被闪电照得更显凄惨。
司年深深吸了口气,她转身去捡地上的擦脸巾,抽出一张,双手捂着盖在了面上。
方眷看见,司年的手在细细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司年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的、闷闷的、从她的掌心下传来。
“无论我做了什么,在你眼里都是报复无疑了,呵,枉我之前居然还幼稚地,把你当做朋友。你怎么会,怎么会和我做朋友呢?你明知道我心理有问题之前,都是我自作多情。”
她慢慢地拿下了脸上湿润的擦脸巾,低头将那纸巾对折起来,又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
她已经恢复了冷静,眼睛却还是通红的。
司年自嘲一笑,“不过你还是亏了,你怎么就不能多骗我几天呢?我如果知道你喜欢顾兰时,而你又是我的朋友,我肯定会和他划清界限,你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思。”
“不过现在嘛。”看着方眷微微颤动的眼睫,司年嘴角嘲讽的笑渐渐落下去,眼神淡漠的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放心,顾兰时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我对一个陌生人的喜欢没有兴趣。我是我,我的朋友是朋友,除此之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