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一次恢复成了之前的冷战状态。
下午两点四十五。
刚刚下课,刺目的阳光落在司年脸上,让她那张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红润,瞳孔在强光下显出漂亮的琥珀色,她微微眯着眼,像是冬日里晒太阳的猫儿,神色里显出几分倦怠的舒适。
方眷本来要睡着了,又被那条光带晃得难受,皱着眉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勉强压着气。
“这是报复我呢,同桌?”
“报复?”司年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那双眼睛被强光刺得发红发酸,眼尾泛着湿意。
她此刻的神情,让方眷觉得她像是一条在水中窒息的鱼,拼命游上水面。
可哪有鱼能在空气里活呢?
于是那感觉就像一场自杀式的自我救赎。
“你对我做了什么吗,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司年的语调又恢复到从前的冷漠和疏离,听得方眷心中莫名烦躁。
她忽然发现,这件事在司年面前暴露,远比在顾兰时面前暴露,让她心情复杂的多。
不得不说,在得知顾兰时可能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是紧张的,但她很快又觉得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才见了几面的人而已,就算她骗了他,顾兰时又能怎么样呢?
这种宝物被人夺走的危机感,让方眷重新审视起自己的情感,她想,她应该是喜欢顾兰时的,所以才会在得知顾兰时要追司年的时候那样生气。
所以如果事情暴露,她大不了就在顾兰时面前表白好了,还能明目张胆的告诉全校的人,他顾兰时是她方眷的,谁也别想觊觎!
可偏偏,是司年知道了真相,不仅如此,还帮她瞒住了顾兰时!
这下好了,她欠了她讨厌的人一个人情!
而就在今天之前,她还在暗自嘲笑,司年因为那些居心叵测的礼物向自己示好的行为。
可现下,方眷对司年恨也不是、感激也不是,直被她那句阴阳怪气的话堵的心头一阵闷火。
方眷瞪着司年看了半晌,生生忍住了。
刚刚上的数学课,也就是他们班主任的课。
班主任刚刚说,第三节自习的时候换座位,按成绩自由选座。
换座之后,她们就都解脱了。
方眷第一次生出了忍的念头,她之前做事只凭自己愿意,“忍”这个字带给她的憋屈可想而知。
于是她第二节课也没上,直到下课铃响才掐着点回了教室。
正巧,她从后门进来的时候,司年刚要去饮水机那里接水。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司年后退了半步。
这动作立马把方眷压制的尖锐调动起来,她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炸弹,挑起一边眉毛,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司年不闪不避地看着她,“怕你不小心摔着了,又觉得是我推的。”
方眷被她顶得说不上话,生生气笑了,面色颇有几分扭曲地开口,“那你可得小心了,按着你的说法,我要是上课受了什么伤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司年摇头,“不是我的说法,是你的说法。所以为了我能和你的受伤能没有关系,换座位的时候还是越远越好。”
“依你的意思,换座位是为了你好,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当然没必要听我的。”司年轻笑一声,像是对着无理取闹的孩子,面上流露出些容忍的无奈,“你只要不嫌上课睡觉的时候被光晃醒,我也不怕你不高兴。”说罢,她叹了口气看向方眷,“你本来也讨厌我,既然这样,换座位本来就是双赢的事,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还是你又要帮谁的忙,送些东西?我不明白。”
方眷瞳孔猛地缩张,她被气很了,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什么,脱口而出道,“我也不明白。”她在司年耳边凑近了,热气源源不断的落在司年耳廓,她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