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眷就站在司年后头。
司年一低头,校服领子下的银白链条就若隐若现,还有那截白到晃眼的脖颈,又细又长,没入衣领。
方眷眯着眼,仍旧挡不住那截白强势不容拒绝地入侵视线,
不仅那抹白,她一低头就能嗅到那股木质的香气,随着骄阳和汗湿的皮肤诱导,更多了几分潮湿的粘腻。
像是撞上蛛网的昆虫。
方眷心中烦躁,对喋喋不休的老师、对这火辣辣的太阳、对那无处不在的香气、对那条反光刺目的项链她甚至忍不住想要伸手,把那条项链直接从司年的脖颈上扯下来!
如果这条项链没有在司年的脖子上,她心情一定会好很多!
方眷如是想着,食指也落在了司年衣领处的皮肤上。
几乎同时的,司年回过头,方眷勾起食指,那条项链立刻崩在司年浮现的肌肉上。
方眷并不收敛,甚至更加用力,司年被那力道拽地微微后仰,那股香气也更加浓郁地扑在方眷的鼻腔。
好像她深吸口气,这香气就能在她的整个肺腔里,像是烟花一样地爆炸开来。
司年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似乎很不适应老师在说话、而她和同学悄悄搞小动作的行为。
眼神飞快地瞥了眼已经注意到她们的体育老师,伸手从方眷手里救过那截被勾起来的银白,声音压得低低地,却不是往日里“冷”的语调,带着几分亲昵和无奈的。
“别闹了!”
说罢,她回过头,摸到那颗小小的爱心,不偏不倚地放在锁骨中间的位置。
她左边侧颈处已经被勒出了一道淡淡的红痕,许是破了皮,一滴汗从那上面滑落的时候,司年轻轻地瑟缩了一下。
这时候,去搬垫子的的同学也回来了,热身之后,两个班的男女生按列分组,错开去练习体测的项目。
司年乖乖跟着身旁的同学去做仰卧起坐。
方眷却看见不远处的顾兰时正看向这边,似乎正要走过来的样子。
她扭头就想溜,但是被体育老师拦下了。
上周方眷跑了五圈,还背着司年去医务室的情形他还历历在目,别的不说,单论体能,在这一届的学生里,她算是女生里顶尖儿的。
体育老师记得清楚,于是不由分说地把手里的计时器递给她,让她帮跑八百米的同学计一下时。
然后又指着一班那些干站着不动的男生,叫他们去练引体向上。
瞧着顾兰时走远了,方眷松了口气,皱着眉头站在看台前的阴影下,一脸的心事重重。
她没告诉司年,那些东西都是顾兰时送的,更没告诉顾兰时,其实司年压根不知道他在追她。
方眷在听到顾兰时告诉她,他对那个成绩比他高的女生一见倾心的时候,并不像嘴里说的“好兄弟有了喜欢的人”的欣慰。
她心里只有一股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愤怒。
顾兰时规矩、严谨、不苟言笑,高冷校草的名头从小顶到大。
可这么多年来,他身边唯一一个异性就是她。
这份特殊待遇让方眷自觉她和别人是不同的,尤其家里长辈偶尔的玩笑,更让她对顾兰时有种天然的归属感,当然,是顾兰时属于她。
她就像是身怀宝珠的商人,带着几分炫耀的、显摆的虚荣,和顾兰时几乎形影不离的经过了小学和初中。
可现在,她的宝珠要离开她,方眷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遭到了背叛,那份恼羞成怒瞬间吞没了她,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
顾兰时送的那些都是方眷帮忙挑得。
那些看起来不起眼,实则价值不菲的东西,只要司年收下了,那她就是轻浮拜金,不收下,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转告顾兰时,司年不喜欢。
她不信,经过这么多次的拒绝后,顾兰时还能觍着脸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