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一个答案,是或者不是?”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来的那一刻,她的心忽然便平淡了下来,或许觉得答案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她听见身后的宣尘用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一个是字。
他说,是。
卿潇叹气:“你走吧。”
语气中透着淡淡的疏远,宣尘心中莫名升起一抹悔意,怕是他没有回答那个“是”字,这层疏远也便不会隔在他与卿潇之间。
但他确实是因为君潇而来,此事实在不假。
……
卿潇今日没甚胃口,梅菜扣肉饼都只吃了两口,倒是将王大娘自酿的两盅米酒喝了个尽,她却还想喝,王大娘担心她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怎么也不肯再给了。
卿潇垂头丧气的回了安平王府,在房间里破天荒的研磨练字,入夜时分,忽然便听见下人来报,说是二公子已然洗清嫌疑,就要被释放了。
卿潇心中了然,定然也是宣尘做的,只是宣尘是如何做的,她如今没甚心情知道。只听说卿安迟要回来了,心情舒畅了几分,欢喜了几分。
不一会儿又有人上报说今晨卿悦公主闯了朝堂,当着皇帝与文武百官的面用刀子在自己的脸上,生生刮了十刀余。在场众人无一不被吓得腿软,皇帝更甚,整个人直哆嗦,最后眼睛一黑被吓晕了过去。
卿潇一愣。“当真?”
回话的人点头,又满脸不解:“……郡主您还莫要不信,真是这样的,现下都已经传遍了,只说昭平公主那张脸已经毁的不能再毁了。奇了个大怪,难道刮那十刀不痛的么?要为奴的说啊,这一刀就痛的够呛。外头都在说公主真是被妖物附身了,不然怎么会没事人一样划剩下的九刀。”
卿潇觉得他话太多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这只怕与烆陌请来的黑白无常有关,他们不是常人,总能想出许多法子整人。
而此刻姻缘庙中却是一片沉着,宣尘把玩着一个杯子,绕有所思的盯着那个紫砂杯,将离与素雪在一旁候着,见是气氛低沉,都不敢言语。
但显然忽然从天而降的烆陌未曾意识到这一点,依旧一路风风火火的走到宣尘面前坐下,拿过宣尘手上的杯子,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后感叹道:“那人间皇上倒真是个执着胆大之人。我先是借黑白无常吓他,再是寻了几多狐狸精吓他,之后又是亲自出马威胁他,他居然毫无波澜,我都不知该夸他执迷不悟还是说他冥顽不灵。”
他又一笑,“硬是让我借太子与皇后之命威胁他,他才被我气晕,醒来后澄清了二公子之事。几番周转,可实在将我累了一回。”
宣尘目不转睛的瞅他,“这桌上杯子如此多,你为何非要抢我手中的杯子?”
烆陌凝眸,“……我如今是在和你说二公子那事。”他才发现宣尘有些不对劲,遂转过头看向将离,见将离耸耸肩,一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了”的样子。
烆陌正欲将手中的杯子擦拭干净,还给宣尘,却见宣尘猛的站起,便要离去。
烆陌道:“等等。”
宣尘停住了脚步,“怎么了?”
“你去哪儿啊!”
宣尘看他,不语。
烆陌又道:“我尚有一事不明。”
“何事?”
烆陌起身问道:“你叫将离散出白狐女的传说,而后又是叫我去皇宫吓人间皇帝,那为何你之前不直接让我去皇宫吓吓他,叫他放了卿二公子便好,何苦兜兜转转一大圈?”
宣尘此番,也确实是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先是将卿悦化作了狐狸,此事是为卿潇出气倒也说得过去。再是让烆陌去地府寻了黑白无常过来,只为勾去卿悦七魄,令她魂魄不全,成为一个傀儡,还让她在朝堂上干出那么残忍的事。这若说也是给卿潇出气,似乎也说得过去,尽管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