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杨顺摸了摸鼻子。
他很想说,我也不知道我这么有名啊。
没想到,他的名气居然已经大到了这种程度。
内阁首辅张昌平知道,现在这个张远也知道。
看来,以后他还需要低调一些了。
连基本的神秘感都没了。
“由赋窥人,先生乃当之无愧的镇国之才,敢问方才那几句,是否也是出自先生手笔?”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绝啊,妙啊。”
张远说着说着有些激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不愧是能写出鹊桥仙和洛神赋这等千古名句的大才。”
“不以外因度人,不以境遇待人,不以偏见视人,这胸襟,这修养,压根儿就不是普通凡夫俗子能比的。”
“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和我说过话了。”
张远说到最后,又有些颓丧地坐回了床上。
“从牢里出来,好久都没人这样和我说过话了。”
“运河的事,非我之过,为何所有人都要如此待我?”
“明明是莫须有,为何与我不相干的路人,也都要对我冷嘲热讽?”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一瞬间,这个之前还耀武扬威,大大咧咧的粗犷汉子,一瞬间变得无比落寞。
看他佝偻着腰,面容骤然呆滞无神的模样。
仿佛有无数枯叶裹着萧瑟的秋风在他面前落下。
整个气质,好像跌落到了谷底。
充满了萧瑟与凄凉。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
“先生是真正的大才。”
“自然不为凡人所理解。”
“正如我所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只有志同道合的人,或许才能感同身受,理解先生的孤独。”
杨顺一番话,说得张远的眼眶是越来越红。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和心绪,认真地抬起头来看向杨顺,“说吧,杨先生,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人生难逢一知己,今日你对我张远说的所有话,不管是真的也好,还是假的也罢。”
“但我张远,记下了。”
“说吧,有何事我能帮上忙的?”
“好,张先生,那我就说了。”
杨顺直接说道:“有一口井,我想知道这口井的水源来自于何处。”
“不知道先生能否有办法探明。”
“哪儿的井?”
张远问。
杨顺洒然一笑,并没有避讳地直接挑明:“庄王府。”
“庄王府?!”
张远听到这个地方,豁然瞪大了眼睛,“您想知道庄王府内水井的水源?”
“对。”
杨顺点点头。
“……”
张远沉默了良久。
他意识到,杨顺想探明庄王府水源背后肯定有不简单的用意。
但他很聪明,并没有多问。
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如果说您是想我帮忙凿井挖渠,或者说引水入户,或许还要费点儿功夫。”
“但如果仅仅是这个,那我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偌大的望京城,所有的地下河道,地下沟渠的走向,脉络,以及水源地位置,我都深谙于心,滚瓜烂熟。”
“锁定区区一口井的水源,太简单。”
“这敢情好。”
杨顺陡然一惊,十分惊诧。
这张远果然是水利奇才,居然敢说通晓整个望京城的水路线网。
如果他没吹牛比,那就是真牛比。
牛炸了!
“简单,我直接带你去看。”
“好。”
“不过。”
张远起身没走几步,又停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