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看去。
江寄渊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素净长袍,头发用玉冠束起,周身弥漫着水汽,并不狼狈,反倒显出一丝清冽。
这副装扮有些像绛梨当初第一回见他的模样。
“见过殿下。”
直到初莺的声音响起,冷冽的气息从身边刮过时,绛梨才回过神来行礼。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绛梨留下一盏烛灯,躺到了床上。
耳边的呼吸声平静,但却无不昭示着现在并非绛梨一个人躺在此处。绛梨小心地翻过身面向外面,躲开鼻间混合着春雨气息的龙涎香,阖上眼缓缓睡去。
夜已过半,雨落不止,隐隐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天边突然传来惊雷声,一道闪电将黑夜照得宛如白昼。
绛梨登时被雷声惊醒坐起,除了雷声闪电,她还听见一道沉重的呼吸声。
绛梨朝身边的江寄渊看去。此时绛梨留的那盏烛台早已经只剩下冰冷的烛泪,是以室内一片漆黑,绛梨看不见江寄渊的面容。
“殿下?”绛梨轻声唤了一句。
身边没有回应,绛梨无奈地下了床,准备去点盏灯。
骤而落下的雨让气温降低,绛梨只穿了中衣,她双手交握放在唇边哈气,好不容易才从柜中找到了火折子,窗外又是一声巨响。绛梨下意识地看向床榻,果然方才平稳下来的呼吸又乱了。
绛梨点了灯放在床侧,暖黄的烛光照出了江寄渊此时的模样。他失去了平日的冷淡沉静,额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墨发濡湿地贴在脸上,剑眉紧紧拧在一处,双唇血色尽失。
绛梨惊讶了一瞬,帝君这是在害怕雷声吗?
来不及证实,雷声接连响起。绛梨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脆弱的江寄渊,心底触动了一瞬。她伸手摇了摇江寄渊,道:“殿下,快醒醒。”
“离我远点!”
江寄渊怒喝一声,但双眸仍旧紧闭,没有丝毫要睁开的意味。
绛梨蹙眉思考了片刻,还是抬手摸上江寄渊的墨发,轻轻抚摸哄道:“殿下别怕,这里没有坏人。”
江寄渊没有再说话,但仍旧是不安的模样。绛梨想了想,哼起了一曲小调。这首小调是绛梨听阿九哼的,绛梨觉得很好听,便记了下来。
不知不觉,外面的雨声渐弱,绛梨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抚摸着江寄渊的头。
江寄渊第二日醒来时,眼前横着素白的手臂。他皱眉又闭上眼,回想起来了昨夜发生的事。
昨晚他做了噩梦,那些记忆已经过了太久,但江寄渊从来没有忘记过。
只是……
江寄渊睁开眼,将绛梨的手拿起放到一边,眼眸情绪复杂。那个梦只做了一半,他便听见了一曲小调,伴随而来的还有那股令人心安舒适的香味。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来头。所有的资料都没有异样,连她身上的熏香都是独一无二。江寄渊从来不会在身边有人的时候放松警惕,现在却一再破例。
“唔……”
身下传来□□,她要醒了。江寄渊敛下思绪,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绛梨揉着眼睛醒来,看见江寄渊正坐在凳上,手上捧着一本书。绛梨声音里带着初醒的软糯:“殿下,你现在还好吗?”
这个问题有些逾越,江寄渊没有回答反而又抛出一个问题:“你识字?”
这句话惊醒了绛梨,她往桌上一扫,空的!
那不就在……
绛梨心底哀嚎一声,她昨晚偷懒便把话本随便放在了桌上,而现在只怕就落在了江寄渊手里。那本写的好像是皇帝和舞女,上面还有她写的一些字,帝君不会觉得厌烦吧。
绛梨心里忐忑,哭丧着脸:“认识一些的。”
好在江寄渊并没有看多久便放下了,他对于这些并无兴趣,只多看了几眼上面的字,十分一般。只是,长乐坊财力竟然如此雄厚,一般的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