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绛梨打道回太子府时,时辰已经不早。
绛梨一边同初莺说话,一边慢悠悠地往侧门走去。说是二人聊天,其实大都是绛梨在说话。
她仿佛每天都有说不完的精力,初莺看着绛梨眉梢眼角的雀跃,有些感叹。
“咦?”绛梨发出惊讶的声音。
初莺顺着绛梨的目光看过去,却看见一个白发少年埋头坐在太子府的巷子里,一动不动。她暗暗皱眉,白发意味着不详,真不知道看守的人怎么回事。
初莺刚欲绕开那人,却看见绛梨直直地向他走过去,初莺都来不及阻止。
绛梨记性好,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一个多月前遇见的那个少年,怎么会突然来了平康坊?
绛梨快步走到他身边蹲下,惊讶地问道:“你今日怎么来了?是来寻我吗?”
少年闻声,动作艰难地抬起头,努力张口道:“我……没地方去了……”
绛梨有些为难,她今日没带多少银两,已经花光了。可是上回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帮他,只怕是要食言了。
“绛梨姑娘,快回府吧。”
正当绛梨百般纠结之时,耳边响起了初莺的声音,绛梨看向初莺,发现她正满脸警惕厌恶地看着少年。绛梨心一颤,连初莺都露出了嫌恶的情绪,那其他人也更是如此吧?
“帮帮我……”少年低声恳求道,“我想,找一份做工。”
少年的声音仿佛被细碎的石子剌过般,嘶哑难听,一听便知是吃过不少苦头的人。
绛梨软下声音试探性地问:“初莺,前日赵管事不是说府上缺个劈柴的吗?要不,我们把他带去问问?”
太子府上虽然主子不多,但婢女小厮的数量却是不少,厨房十分忙碌,人手偶尔还会不够用,是以赵管事想着再找点人进来。
初莺警惕地看了白发少年一眼,妥协道:“让他去问问吧,不过赵管事可不一定要他。”
劈柴的人需要力气大,这白发少年看着便是十分孱弱,骨瘦如柴,只怕是连斧头都举不起,初莺半点不担心他能进去。
不曾想,这白发少年虽然看似弱不禁风,但竟然力大如牛,一连劈了数十块手臂都没有发抖。
赵管事满意地点点头,卖了绛梨一个面子,他笑眯眯道:“往后这小哥就留下来吧,一个月俸禄二两银子。”
这个俸禄是看在绛梨的面子上给的,不过绛梨对工钱了解不多,兴奋地点头:“多谢赵管事了。”
赵管事安排好后便离开了,绛梨带着白发少年,也就是奉君往他的住处走去。
绛梨一边走一边同他介绍:“太子府上的人都很好,你往后不用拘谨。我就住在东院,你若是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奉君的话不多,只默不作声地跟着绛梨,偶尔才会应声。
“多谢你。”
在绛梨转身准备离开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绛梨喜笑颜开回头,朝奉君挥了挥手,一蹦一跳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春日的天气多变,方才还是晴日,绛梨前脚才踏入屋中便开始落雨。
初莺早就等在了房间,她见绛梨一回来便道:“姑娘,今晚殿下会过来,一会儿好好准备一下吧。”
绛梨乖巧地点点头,她见初莺似乎有别的话要说,道:“初莺,还有什么事吗?”
“姑娘离那个少年远些吧,看他的长相不是大魏人士。”初莺忧心忡忡,“而且,他一头白发实在不太吉利。”
凡间的人总是有诸多忌讳,绛梨心想。
用过晚膳后,江寄渊还未曾来,初莺守在一旁,饶是绛梨的困意已经卷上眼皮也不敢歇下。
绛梨放下手上被她摆弄成一团的针线,丧气地放回绣篮,道:“初莺,也许殿下今晚不会来了,我们休息吧。”
话音才落下,房门便被推开。
绛梨眼神亮起光芒,立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