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懿抬手, 欲盖弥彰地去拨头发,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扎的是马尾,碎发用发夹夹住,没摸到头发, 食指与耳廓有了短暂的触碰, 烧出一片滚烫的温度。
无所适从的状态让她音调不自觉高了几度, “是你自己非要把手放在我门上的。”
“是我自己非要把手放在你门上的。”温北砚一板一眼地重复她的话。
地板收口处的扣条硌得曲懿脚底有些不舒服,但比不上他怪里怪气的回答。
盯住他手看了会,反应过来,“你这伤口是不是太长了些?不是现在伤的吧?”
这伤口看上去还挺深, 刚才那一下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她不信。
叶淮临走前告诫温北砚要学会在曲懿面前泄露自己不存在的“柔弱”, 再配上一副好皮囊,没有人不会心软。
不需要叶淮提醒, 温北砚也知道该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 但凡事总有例外。
曲懿就是那个例外, 在她面前, 撒谎成了一个世纪难题。
“不是,用刀割的。”他放弃珍贵的卖惨机会,实话实说。
听他这么说,曲懿反倒开始怀疑了,难不成真是刚才伤的?
说不上愧疚, 最多有点心虚,为扭转这种处于下风的境地,她只好拎出前几天他不近人情的所作所为,“让我去你家喝粥?你是不是忘了, 前几天你也是这么邀请的, 最后也是你把我赶走的。”
“没忘。”没有下文了, 并不打算跟她道歉的意思。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曲懿被气笑,说出来的话习惯性地带刺,报复般地想把他扎伤,“所以呢,你今天心情很好?”
好到又要发疯了?再邀请她一次,然后不留情面地赶她走?
以为这阴阳怪气的一句会把人气走,没想到对方朝她点了点头。
如此直白坦荡,曲懿又被噎了下,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顾盯住他的脸看。
他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刘海柔软自然地塌下,脸色发白,收敛了无意识展露出的攻讦性,看上去像只被拔了爪牙、肆意凌虐后失去战斗力的猛兽,微颤的睫羽带点脆弱的无害。
曲懿是个颜值至上主义者,她得承认,对着这样一张脸,硬气只能短暂地维持一段时间,赶在缴械投降前,她先一步别开眼,正好看见大壮和宋吟从电梯里出来。
几个人齐齐一愣。
大壮左看看右看看,“姐,我们来给你送明天慈善晚宴的礼服和首饰。”
曲懿哦了声,让大壮把衣服挂好,然后瞥了温北砚一眼,示意话题到此为止,她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
刚转身,门都没来得及带上,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擦了下自己的衣袖,她下意识扭头去寻对方的脸,他平淡无奇的神色没有泄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紧接着,她看见他抬起手,眼尾一垂,精准地对上自己掌心的伤口。
曲懿:“……”
心虚劲又上来了。
见她盯着自己手心看,温北砚用极淡的口吻说了句:“不是什么大伤,我会自己处理。”
“……”
“你今天刷牙用的绿茶是吧?”
温北砚微微抬了下眉稍,他是真没听懂。
曲懿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打算,但最后也妥协了,站在门边,看着大壮和宋吟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情况不对,大壮放下衣服就准备走,“那懿姐,我们先走了啊,明天早上八点见。”
曲懿点了点头。
宋吟目光在两人身上辗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走出一段路后,压低音量问大壮,“他们会不会吵架?”
那架势,谁看了都觉得剑拔弩张。
大壮知道曲懿的脾气,她要真看不惯一个人,又或者和这人产生了什么不可消除的隔阂,别说一句话,一个眼神也不会分给他,估计是和185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