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放心,又与沈长明再三讨论过此事。若是怀王在丞相府出了什么差池,那丞相无论如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他们一致认为,丞相实在犯不着如此冒险,除非他失心疯了。
那么,难不成这只老狐狸今日真就仅仅想请他们赴宴?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丞相仍旧按兵不动,不行刺、不下毒。那些鬼魂也都像摆设似的,只往那儿一杵,什么也不干。
简直莫名其妙。江槿月越是细想,越是狐疑不决,静静凝望端着食案朝他们走来的小丫鬟。轻轻搁在他们面前的五珍脍下,似乎多了一抹白色。
小丫鬟笑靥如花,有意无意地对她眨了眨眼睛,一福身后便跟随着其余丫鬟们一道离去了。江槿月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青瓷碗下悄悄压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白纸。
她心下一动,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其藏在袖中,放在膝上偷偷展开,只见那上头唯有一行小字:小妮子,屋外等你,速速。
是王芷兰的字迹。江槿月松了口气,倍感欣慰。垂眸沉吟片刻,她便打定了主意,转身对沈长明笑道:“王爷,我突然有些闷,想出去吹会儿风。”
说话声音虽不大,但丞相一直留意着他们两个,自然也能听清。这句话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言下之意是叫沈长明不要跟来。
虽说相府鬼怪众多,她一个人去多少有些危险,可两个人同时离席实在不妥,不仅惹人注目,还容易多生事端。
再说了,两个人一起进密道,万一丞相给他们来个关门打狗,岂不是叫天天不应?那可就全完了。
知道她性子倔强,沈长明只好点头应允:“早去早回,我在这里等你。”
“你放心吧,我去去就回。”她站起身,揣好藏在袖中的九幽令,带上看似普通的毛笔,回眸对他笑了笑便快步而去。
一脚跨出门,她的眼角余光便注意到了一抹淡橘色的身影。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对方毕恭毕敬地冲她一福身,转过身缓缓离去,边走边有意无意地回望她。
若是她并未认错,此人是方才跟在丞相夫人身后的妾室之一,瞧着亦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这人神色匆匆,甚至不敢与她多言,是怕隔墙有耳吗?
倒也不必如此胆战心惊。江槿月细细端详了她一番,沉默不语地跟上了女子的脚步。
为了避人耳目,她也不敢跟得太近,本就对丞相府不太熟悉,女子偏偏领着她走些偏僻小路,很快就把她绕晕了。
“这是在往后院走?”她四下看看,幸而今日整个相府的眼睛都盯在生辰宴上,下人们大抵在前院忙碌着,她们这一路上并未遇到人。
夜色渐浓,寒风料峭。一片死寂中,冤魂的啜泣声卷土重来,江槿月只当听不见这些声响,不慌不忙地跟在女子身后。
两个人走过甬路,穿过垂花门,身着橘色长裙的女子终于停步回眸,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却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