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有些人总是无所不用其极,倒也不论官大官小。这样的官,朝中还少吗?唉,谢大人这样光风霁月之人还是太少了。”沈长明答得很平静,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他话里话外对淑妃娘娘的父亲倒是赞赏有加。
也是,在县太爷的管辖范围内发生这么大的命案,他却连凶手是谁都查不出来。这等无用草包,若不想人头落地,也唯有瞒报这一条路可走。
驻足凝望着残破荒凉的村落,江槿月低头叹道:“作为父母官,不替枉死的百姓讨回公道,只在乎一己之私。如此是非不明、公私不分,他当的是个什么官啊?”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记起了判官大人的好。虽说判官嘴巴是毒了些,好歹他办事公正,至少手上应当不会有冤假错案。
若是能够,真希望他能抽空来凡间帮着管管,也好让某些贪官佞臣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清官。
看她满脸沮丧,沈长明想了想,便笑着宽慰道:“待我们下山,也可顺道去教教他什么是为官之道。”
他是笑容清隽、语调温柔,江槿月却觉得,以他的性子,“教”的方式多半不会正常。
大约不是砍了就是斩了吧,总归好不到哪里去。
几人很快走到了那处屋舍外。残缺不堪的栅栏东歪西倒,屋门紧闭,门上还贴着一副被血污浸透的对联,两道纸糊的窗子上结着个硕大的蛛网。
一看便已荒废多年了,与其他屋舍也无甚区别,屋子里一片寂静,实在不像有人。沈长明回过头看向淑妃,淡淡道:“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进了这间屋子?”
“是啊,本宫敢保证没有看错,那肯定……嗯?!”
在淑妃震惊的目光中,他随手抽出剑,拎起一脚踹向了老旧的木门。倒霉的门在一阵巨响中轰然倒塌,屋内的场景也就此呈现在了几人面前。
江槿月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正对着屋门的书架,那上头满是破破烂烂的纸张和灰烬,想来这里曾经也是摆满了书的。虽然破旧不堪、表面蒙尘,但依稀能看出这家的主人应当是个读书人。
靠近门的位置摆着一张木制方桌和几把木椅,再往里走便能看到锅碗瓢盆和简陋的床榻。狰狞的黑色痕迹布满了整张桌子,房梁上也隐约能看到零星飞溅的血迹。
沈长明仔细看了看周围,确定这里没有地方能藏人,便将剑收了起来,笑道:“想来是虚惊一场吧,并没有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尽快找到谢大人,早些离开。”
这就是你随便踢别人家门的理由?真不怕今夜屋主人来找你赔他的门吗?江槿月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两个伙伴,越看越觉得没一个靠谱的。
她抬头左右看了看,皱起眉头问道:“淑妃娘娘,连您也感觉不到谢大人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