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气定神闲的笑着,做出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对一众管事婆子说:“大家都做的不错,待会儿让账房支出一笔银子,每人赏银十两。”
她深谙用银子收买人心的道理,所以毫不吝啬。
今日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很快也传到景仁帝的耳中。
听到传信的人一五一十将李澈和云初念的对话说完,景仁帝脸比锅底还黑。手中的奏折也看不下去了,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心底的失望和暴戾的情绪,沉声说:“宣李澈进宫!”
李澈来的很快。
还没来得请安,暴怒的景仁帝就抓起手边的砚台朝他脑袋上砸过去。
李澈不敢躲闪,硬生生用额头接下砚台。
四溅的墨汁洒在他的脸上,看起来狼狈至极。
“你如今是越来越能耐了,半点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不是?连圣祖定下的规矩都敢肆意打破?这才半晌的功夫,到这儿来告状的人都快把这御书房的门槛给踏破了!你告诉朕,朕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进宫之前,李澈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他是做了被训斥的心理准备来的。
但他仍旧低估了景仁帝的怒火。
他咬紧腮帮望着景仁帝,满眼的隐忍和不甘,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了嘴边,
却成了最卑微的求情:“父皇息怒,儿臣思虑不周,请父皇责罚。”
“罚你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了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那些臣民是怎么说你的?嚣张狂妄,仗势欺人,目无尊长,欺压弱小……”
景仁帝被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突然开始捂着心口大声咳了起来。
越咳越厉害,胀红着脸,差点背过气去。
李澈赶紧上前扶着他,满脸焦急慌张的帮着顺气。
“父皇,您别生气。叫御医,还不快去叫御医?”他急的声音里都带着泣音,仿佛很害怕景仁帝因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景仁帝仰躺在龙椅上,缓过气后疲惫的摆摆手:“不用叫御医了,都是旧毛病了,他们来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被这个插曲一打岔,他心里的怒火好像消散了不少。
看着守在身边的儿子,急的眼睛发红,脸上一片惶然不安,景仁帝在心里喟叹一声。
到底还是个孩子,没有经历过磨炼,心性不够,太过冲动了。
好在他孝心一片,至真至纯,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责难儿子了。
景仁帝语重心长的说:“往后,你行事要稳妥一些,细细思量,不要做这种落人口实的事。需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旦你在百姓心目中留下
了不少的印象,往后再想扭转就难了。”
“私心里,朕是希望你能继承大统的,但是……如若你以后还像现在这样不知分寸,嚣张狂妄,那朕如何能相信你能带领大周百姓走向更加富庶繁荣的未来?到时,朕就只能将皇位传给你大哥了!这些年,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声望是有目共睹的,你应当向他好好学学才是。”他沉声警告李澈。
说着说着,他心里都平息的怒火又莫名窜了上来。
“父皇的教诲,儿臣谨记于心!”李澈的恭顺的应承下来。
只是,他低头回应的时候,嘴角却浮起一抹不以为然的森冷笑容。
景仁帝没有察觉到儿子那些阴暗的心思。
他现在只觉得累了,也不想再见到李澈想起烦心事,摆摆手让他先离开。
离开御书房后,李澈脸上的关心和彷徨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和嗜血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