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在保护他。”
“带他去夏至舞会是保护他?你在发什么疯!。”
“马库尔见到他了。”
对话停滞片刻,兰迪一向柔和活泼的声音现在听上去似乎有点艰涩:
“……马库尔……马库尔·纳比?”
“嗯。”
科尔涅利显然不想多谈,只再次重复了一遍他之前的意见:
“我会带着他去夏至舞会,以正式身份介绍给所有参与者。”
“可,可你没问过他的意愿。”
兰迪焦躁不安。
他既害怕马库尔对雄虫那莫名其妙吸引力如同前世般再次上演悲剧,又忧虑表兄的行径会惹来更深的抵触——凌晨出逃显然已经明确地表明了凯恩斯的态度,他实在不愿再刺激对方。
“不需要。我之前就是太顾及他的意愿,才会弄成现在这幅样子。”
“你明知道他的性格强硬……科尔,别这样,这么做只会毁了大家。”
“毁了大家?”
科尔涅利低声笑起来,声音里带着点说不上来的阴狠:
“放心,这次我不会让他有机会——”
“兰迪!”
凯恩斯实在不想继续听科尔涅利那狂妄自大的发言,于是朝着套房的客厅叫了一声,两只雌虫的交谈声瞬间停止。
过了好一会儿,圆脸雌虫从门口走了进来,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般地低垂着脑袋,目光飘忽地看过来。
“啊,你醒了?”
在又一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之前,凯恩斯原本积累了好多事情要问,好多疑惑要解。可当兰迪真的出现,他躺在病床上看到雌虫那有些退缩的神情,却突然发觉就算自己真的问出口也毫无意义可言。
——与其指望对方老实回答,不再欺骗自己,还不如什么都不问为好。
“兰迪。”
凯恩斯朝老友点点头,试图坐起身,眉头因为心口的闷痛皱起。
行动并不方便的雌虫立刻三步并做两步奔过来,伸出双臂把凯恩斯扶正。病床随即弯折、翘曲,变成了利于靠坐的形态。
“要喝水吗?”
兰迪的声音又轻又低。
凯恩斯摇头,慢吞吞地问:
“我哥呢?”
“你说巴森?”
长着张十分具有亲和力的圆脸雌虫微笑起来:
“回去休息了,毕竟这几天他也真是折腾的够呛……你放心,有我在这里。”
这么边说着,边十分自然地拉来椅子在床前坐下,用手拢住凯恩斯的手。
对方的语气过于亲昵,不仅与之前在蓝鲨星系相处时截然不同,和初见时暗示自己逃跑路线的状态也大相径庭。凯恩斯心中略感怪异,意识到兰迪是故意做出这番姿态,但又琢磨不透他究竟要做什么,干脆放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