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鱼菌子豆腐汤是什么?我都没吃过呢!”
钟离东曦转头吩咐:“知会灶上,晚膳不用准备我的份了。”
云霄轻摇折扇,笑眯眯道:“我的也不必了。”
云浮连忙举手:“我也不用!”
云崖不甘落后:“还有我。”
云烟没吭声,只是清清冷冷地瞄了长随一眼,长随便一路小跑着去传令了。
雨珠淅淅沥沥,顺着飞檐串串落下,仿佛给这造型古朴的八角凉亭罩上一圈剔透的珠帘,在庄严整饬之外平添几分意趣。连带着,亭中赏雨的人也跟着愉快起来。
蔷薇小院,楚溪客哼着小曲,欢欢喜喜地在灶间忙碌。
杂鱼菌子豆腐汤是他自创的,仿的是鲫鱼豆腐汤的做法。
特殊之处在于,鱼肉在锅中煎过之后不直接加水,而是火候稍稍大些,直至外皮焦黄、鱼肉软烂,用锅铲将鱼身戳碎,取出鱼头、鱼尾及鱼骨,这时候再加清水与调料,大火煮,直至鱼汤颜色奶白,浓稠鲜香。
然后,用极细密的漏勺将鱼汤筛一遍,滤出先前没有挑出的鱼刺,再加豆腐和野山菌,慢火熬煮。
楚溪客虽然生活上有点糙,但做起饭来是个相当精致的男孩子。他会十分耐心地把豆腐切成比骰子还要小一圈的丁,野山菌也是洗过许多遍,稍稍焯水,撕成细细的丝——不是用刀切,而是用手撕哦!
这样做出来的汤,小小一勺就能舀上两三块豆腐,还有颜色漂亮的菌丝,吃起来姿态优雅,味道更是一口满足!
“桑桑,过来吃饭啦!”
楚溪客站到大石墩上,中气十足。他特意做了一份不加调料的鱼汤,专门给桑桑和阿晚吃。
通常情况下,阿晚是不会过来串门的,倒不是不喜欢楚溪客,而是一种“大户人家的小母猫的矜持”吧,一般都是桑桑独自过来,吃饱之后再驮着小篮子给阿晚带回去。
桑桑听到楚溪客的呼唤,像往常一样迈着粗粗壮壮的小短腿爬到竹墙上。
它现在将近四个月了,脱离了幼崽的状态,成长为一只“少年猫”,虽然个头长大了,但还是脑袋圆圆、身体胖胖,从一颗小毛球进化成了一个大毛球。
大毛球桑桑嗖地一下跳上墙头,刚刚站稳,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高高的竹墙轰然倒塌。
好在,竹墙倒下的前一刻楚溪客冲过去把它抱住了,桑桑并没有受伤。
就是吧,小家伙有点蒙,它这么厉害的吗,随随便便一跳就能把竹墙压塌?
桑桑充满自信地抬起小爪子,往旁边的桑树上踩了踩,桑树纹丝未动。
“喵……”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桑桑毛绒绒的小脑袋埋进楚溪客胸前,假装无事发生。
倒塌的竹墙两侧,分别站着一拨人。
钟离东曦颇有些遗憾,原本还想赖上小郎君一顿晚餐的,这下可好,豆腐汤看来是吃不成了。
姜纾瞅了眼尚未来得及“毁尸灭迹”的水沟,似笑非笑:“挨着墙根挖排水沟,钟离公子倒是别出心裁啊!”
“啊,原来不可以吗?我年轻,没有生活经验,还望先生多多提点。”钟离东曦脸不红心不跳。
姜纾不遑多让:“既然钟离公子这般诚恳,我便倚老卖老提点一句,围墙还是早日修上为好,不然两家住着多有不便。”
“多谢指教,我改日便吩咐下去。”
“别改日了,就现在吧,我瞧着这竹墙并未损坏,扶起来还能用。”
钟离东曦有些招架不住了。
就在这时,贺兰康信步而来,一脚踩在竹墙上,又前后左右走了几步,三两下便把厚实的墙面踩得七零八碎。
完了还笑呵呵地说:“阿纾,是不是要开饭了?我都闻到香味了。”
姜纾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别开脸。
他今日没在脖子上绑缎带,因此,楚溪客清楚地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