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狗”!】
十七岁的大男人被误会尿床,这能忍吗?
楚溪客顿时顾不上这些人为什么大半夜挖墙脚了,一迭声地解释:“没有尿床!是被水打湿了,拿出来晾一晾!不是刚刚弄湿的,是之前就湿了,所以才会晾在外面!这不是要下雨嘛,我是来收被子的!”
钟离东曦微笑点头:“嗯,我懂。”
你懂你还笑什么?我看你是一点儿都不懂!
楚溪客做最后的挣扎:“不跟你们说了,阿翁还等着我把被子抱回去呢,没错,这是阿翁的被子。”
“那小郎君快回去吧,别耽误了你……阿翁盖被子。”钟离东曦故意逗他。
楚溪客懊恼地跳下大石墩,回屋自闭去了。
自闭了一小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楚溪客是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
窗下种着一丛芭蕉,细密的雨丝打在芭蕉叶上,沙沙沙沙,轻盈欢快。
楚溪客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第一眼看到的是三颗亮闪闪的金豆子——他故意把金豆子放在枕边,就是为了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提醒自己为了美好的生活而奋斗!
但是,今天即使亮闪闪的金豆子都没办法拯救他郁闷的心情了——都快十八岁的人了,还被误会尿床!还是被美人邻居误会!
楚溪客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跑到竹墙下听了听,发现院墙那边没动静,于是拿起《论语》开始读。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反反复复读了两刻钟,终于听到隔壁传来动静,想来钟离东曦起床了。
楚溪客用力清了清嗓子,用左邻右舍都能听到的声音道:“阿翁啊,孔圣人说过这么多话,有没有一句是说‘眼见不一定为实’啊?”
姜纾早就看出他的小心思,淡声回道:“不曾。”
“哦,不曾啊,那我觉得孔圣人其实可以曰上一曰,毕竟这也是很重要的道理呢!”
姜纾手放在戒尺上,笑眯眯道:“那崽崽不如说说,道理在何处?”
楚溪客怂唧唧地往旁边挪了挪,依旧扯着嗓子说:“就像昨日,我帮您去晒被子,万一有人看到了,误会您尿床,这是不是就叫‘眼见不一定为实’呢?”
姜纾握紧戒尺:“我尿床?”
“就、就是打个比方。”楚溪客屁股抬起来,随时准备跑路。
姜纾抓着戒尺,一下下敲着手心:“孔圣人倒是说过‘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意思就是,小孩子若是不尊重父母师长,说话不懂得谨言慎行,合该挨一顿板子。”
“阿翁,我错了!我最孝敬您了!我、我做一碗好吃的龙须面给您好不好?”
“贺兰康吃剩下的吗?”
“……”
小小的院落传来楚溪客的鬼哭狼嚎。
另一头,钟离东曦缓缓研磨着茶沫,笑意烙在了嘴角。
到了午后,雨一直没停,肯定是没办法摆摊了。不过,楚溪客还是去了一趟祥云楼,买了三瓢小杂鱼,免得小学徒失望。
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老阿嬷冒着雨在卖野山菌,楚溪客难得花了一份计划外的钱,把阿嬷的菌子全买了,好让老人家早点回家。
“阿翁,今天煮杂鱼菌子豆腐汤吧,超级鲜美又好喝哦!”
暖阁中,姜纾笔尖一颤,豆大的墨点滴到画纸上。他摇头笑笑,三两笔画成一头灵动漂亮的小鹿崽。
少年欢快的声音飘过竹墙,送入前两日才搭建好的望薇亭——这个名字也是再直白不过了。
亭中坐着钟离东曦和云字辈四人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办公地点就从议事堂转移到了这里,清晨可以听到小郎君清清郎朗的读书声,午间可以蹭一顿点心或烤肉。
云浮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