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还是小看这宣平侯府了,里面有的人还是很有门路的,和那位没脸的姐姐都攀上交情了,只是不知究竟是哪一位女眷有如此神通?
她正思忖着,周妈妈听懂了她的话,眼里涌出几分恨意,大声道,“是——”
花辞树正等着她说下去呢,却见她两个眼珠子猛地一颤,瞳孔又开始涣散,然后嘴角流出黑血来,很快就翻起白眼,朝后晕去。
花辞树连忙收了阴力,伸手要拉住周妈妈,但段章带来的暗卫已经先一步托住周妈妈的后背,伸手去探周妈妈的鼻息,“不好,她快没气了!”
闻言,段章脸色一变,花辞树也是沉下眸光。
她用了阴阳玉这么多次,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人体所能承受的阴力有限,如果她用力过猛,是会对施术对象的神智和身体都造成损害,但要想达到这种效果,那她自己首先就要用尽心力,而她对周妈妈的逼问才刚刚开始,又因为顾及着还有侯府的女眷在场,所以她只用了两三分心力。
所以,周妈妈绝不是因为阴阳玉嘴角流血,陷入濒死之境的。
段章和花辞树想的一样,两人在此时竟是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脱口而出,“把她的嘴扒开!”
话音落下,二人对视一眼。
他们都怀疑是那位仙姑给周妈妈下了毒。
暗卫伸手扒开周妈妈的嘴。
周妈妈嘴里流着黑血,在血的腥味之余,还有一股极难形容的又苦又香的药味,而她的齿间也留着残余的药渣。
段章走过来看了一眼,闻到那股血腥味都盖不住的药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今夜的一切,都是那个仙姑故意为之。
她先和苏氏联手,给周氏穿上官兵王麻子的衣服,还给周氏戴了一层做工精良的人皮面具,然后用渡魂铃迷了周氏的魂儿,让周氏在痴傻的状态下去闯侯府角门,顺利成章被官兵和他的人抓住。
但事情到这里只是个开始,仙姑清楚花辞树手里有阴阳玉,而阴阳玉的神通能让迷了魂儿的人开口,所以仙姑提前给周氏下了毒,为的就是让周氏在接受花辞树审讯时毒发身亡。
仙姑这么做,未必就能得到什么确切的好处,段章很清楚,对方就是在借着周氏向他挑衅,告诉他,他不是能掌控事情走向的那个人,她才是。
眼看周氏脸色蜡白无力回天,花辞树皱紧秀眉,转过头正要对段章说什么,身后传来苏氏的惊呼声,“你们对周氏做了什么?周氏就算是真犯了天理难容的罪,也该官府来审判惩治,你们凭什么对她动私刑?”
听到苏氏的话,花辞树面色一沉。
她原本还不确定和仙姑勾结害了周氏的人是谁,现在她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就是苏氏了。
苏氏刚才还担心周妈妈会说出她的秘密,现在看到周妈妈只剩最后一口气快要咽下了,又开始使劲地挑段章的错处,咋呼道,“就算您是安王殿下,就算她周氏只是我们宣平侯府的仆人,但这也是一条命。人命关天,您纵容属下这么做是犯法的!”
房氏和陈锦瑟看到周氏不行了,又听苏氏反过来说这是安王的错,两人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准接下来该怎么办。
“来人。”
段章对苏氏的大呼小叫置若罔闻,声音冰冷。
两名暗卫上前,“请王爷吩咐。”
“从今夜开始,由你们接管宣平侯府内宅。”说着,他凌厉的目光扫向窃窃私语的侯府女眷,面无表情道,“侯府内宅出了害人的奸细,周氏就是死在对方手下的牺牲品。为了诸位的性命,以后各房女眷都请待在自己房里,无故不得擅自出门。”
他这是明着给侯府女眷下了禁足令,而让安王府的侍卫入驻内宅,则是把各人的院子都变成了监牢一般的地方,她们谁能愿意?
这还没抄家呢,安王就让她们坐起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