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挣扎的神色让在场众人都看出不对,房氏惊疑地脱口而出,“这周妈妈,看着怎么好像是——”
“怎么好像痴傻了。”
段章接上房氏的话,深沉的目光盯着苏氏,却在苏氏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愧疚和心虚。
苏氏此刻的神情是如此坦然从容,就好像周妈妈变成这样和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可是跟了她大半辈子的人。
能做到如此不念旧情,倒也是一绝。
“周氏在侯府角门被官兵抓到时,就已经是这副神志不清的模样。本王很确定,她不是装的。而她本来好好的,为何会忽然变得痴傻,痴傻之后又如何办成官兵去角门处,这里面疑窦太多,其中必定有其他人的手笔。”
闻言,房氏捂着嘴,知道今夜的事怕是要一查到底了,整个内宅都要被牵扯进来。
陈锦瑟忽然道,“王爷是怀疑,周妈妈会忽然变成这样,是被我们中的某个人逼的?”
段章微笑着点头,“还是大小姐聪明。”
陈锦瑟缩在袖子里的右手攥成拳头,她咬着牙关,不过迟疑片刻就狠下心来,接着道,“周妈妈这几日一直跟祖母待在一起。祖母身子不好,她伺候着祖母吃药睡觉,连祖母院子的门都没出过,别人房里的根本接触不到她。”
“那大小姐是想说,周氏的事一定和侯夫人有关系?”段章挑眉问。
他长得俊美,这一挑眉更流露出几分风流多情的意味,让陈锦瑟心神微晃。
“也不一定就和祖母有关系,但她们主仆俩日夜相伴,祖母一定知道什么吧。”
陈锦瑟顿了顿,忍不住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苏氏,又道,“祖母,您快和王爷说说,今日您用过晚膳时周妈妈不还在您房里陪您说话吗,按理说她夜里也是要睡在您床边给您守夜的,怎么大半夜的她走了您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你也说了我这几日身子不好,那我一个病人,晚上精神不好睡得迷迷糊糊,怎么察觉到她不在我房里?”苏氏冷着脸道,“锦瑟,家里这么多女孩,我最疼的是你。你说这些话,就没有一点心虚?”
陈锦瑟沉下眼眸。
她到底是年轻,此刻也装不住孝顺孙女,不管不顾地流露出她本性里带的那股六亲不认的狠劲来,“孙女也只是实话实说,反倒是您藏着掖着的,是对整个宣平侯府不好。”
苏氏冷冷一笑,又对房氏道,“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儿!”
这种时候,房氏当然是帮着女儿,她沉声道,“母亲,锦瑟也是为了大家好一时心急才这么说,而她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儿媳和锦瑟都相信您是无辜的,但您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只会让安王殿下觉得我们整个内宅都在隐瞒什么。不如您配合殿下调查,这样大家省心。”
苏氏听后,竟是朝她脚下唾了一口,恶狠狠道,“我有你这样不孝的儿媳真是前世作孽!我一把年纪了,为宣平侯府操心操劳这么多年,你们却想把过错都往我身上推!我还觉得,是你买通了周氏这个刁奴,指使她陷害我呢。”
房氏瞪大眼睛,嗓门拔高,“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买通周氏?陷害您对我有什么好处?”
苏氏桀桀怪笑一声,然后指着段章道,“这对你当然有好处了。你自以为只要倒向安王殿下,就可以捞着好处,到时候宣平侯府落难,你就能置身事外了。我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
房氏气得呼吸都不顺了,陈锦瑟又站出来帮着母亲说话,“祖母,我看您这是恶人先告状了!您越是这样,我们越要以为您心里有鬼——”
眼看着一场审问变成侯府女眷内讧,段章就冷眼看她们掐的厉害,这时先前被他谴去林府别院的暗卫回来,身后跟着快步走来的花辞树。
段章回过头,在看到花辞树的那一刻,原本不带温度的眸光莫名温柔了几分。
花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