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听了皱起眉,“夫人怎么还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您苦心修佛是有福缘的,将来一定会长命百岁,是石楠走运才遇上您。”
她一边说,一边搀扶着柳氏走到东厢房。
说起来,花辞树原本住的是院子的正房,但在柳氏来了之后,花辞树坚持把正房让给柳氏,自己带着彩绣住进东厢房。
石楠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应了一声,便笑着道,“彩绣姑娘,是我。”
彩绣开了门,见到是她们,脸上也立刻挂起笑容,“石楠姐姐,你和柳夫人是来找姑娘的吧?快快请进。”
虽然直到现在,彩绣都不知道花辞树究竟是什么来历,但胡伯叮嘱过她,要让她好生服侍花辞树,还说这也是王爷的意思。
这样一来,她自然对花辞树请来的客人也不敢怠慢了。
石楠就按之前说的一样等在外面,和彩绣一起站在院子里聊天,柳氏一个人走进屋子,刚好花辞树走到外间,看到她忙迎上来。
“外祖母,您有事叫我过去吩咐就是,怎么还亲自来了?”花辞树朝柳氏眨了眨眼,面上茫然困惑,其实心里早就猜到柳氏是来做什么的。
柳氏被带到塌边坐下,又接过花辞树递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苦而不涩还弥漫着清香的绿茶润过喉咙,缓缓下肚,让她沉闷的心事也变得通畅了些许。
“外祖母,我沏茶的手艺还不错吧?”花辞树见她喝得舒服,乖巧地笑着问。
柳氏顿了一下,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然后认真地看着她道,“阿树,你之前说到了合适的时候,会告诉我你来邺城的原因,现在是合适的时候吗?”
这是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了,花辞树笑了笑,觉得自己外祖母的性子其实还是很爽快的。
“外祖母,您是不是怀疑我和安王殿下,是那种关系?”
既然外祖母开门见山,那花辞树也开门见山了。
柳氏被她问的老脸一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她一个年轻姑娘,说话做事咋就这么大胆呢?
“你说的这种关系,是哪种关系?”柳氏琢磨了一会儿,谨慎地反问道。
花辞树嘴角笑意不减,正大光明道,“就是皮肉关系。”
这一次,柳氏面露惊骇之色,一把抓住花辞树的胳膊,颤声道,“阿树,你身为大家小姐,怎么能把这种词眼挂在嘴边?”
“男女之间,不过就这么点事,能坦荡说出来的人,反而心里没鬼。”花辞树微笑道,“外祖母您的担心,我都明白,当着外人的面,我绝不会说这种话。只是当着您的面,外孙女愿意向您交心。”
柳氏听花辞树这么说,心里倒有几分认同。
她在宣平侯府待了大半辈子,什么龌龊的事没听说过,这世上最肮脏下流的人,她就见到一个,那就是宣平侯。
而就像花辞树说的这样,宣平侯平日里说起话来倒是人模狗样的,还常在内宅女眷面前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光听他说话,还真想不到他私下能有多不要脸,由此可见,越是没底线的人,越愿意装的正经。
“阿树,外祖母相信你,你好好跟外祖母说,你和安王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氏从抓着她的胳膊,改为握住她的手,一边揉着她手背,一边语重心长道,“你也别嫌外祖母烦,我活了这把年纪,就是再不济,也能给你出些主意的。”
闻言,花辞树心里一暖。
重活一世,她才明白了哪些人是真的关心她,哪些人只是想利用她。
柳氏人微言轻,可却是真真切切地念着她,为她着想,这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外祖母,阿树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嫌您烦?”她低声道,“您不知道,阿树在没来侯府见您之前,常听母亲提到您,心里就对您颇为思念。如今我们终于能聚在一起了,阿树又多了一个关心我的长辈,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