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颜最初被诊断是急性化脓性扁桃体炎。当晚输液,打了退烧针。
按照扁桃体炎输液了两天没好,第三天开始盗汗和咳嗽,持续发烧,医生给打了地塞米松,没止住咳嗽。
第四天开始吐痰,又挂了呼吸内科,怀疑肺部有感染,正在等待拍片,一直排不上号,现在用的抗炎药和止咳药。
“做支气管镜了?”芽芽问。
一来可以清理痰液,二来可以送去化验做痰培养。
芽芽听见聂卫平身边还有个女人声音说做了,但痰培养得好几天呢。
芽芽最近沉迷心外,排除了动脉夹层、肺栓塞、肺癌心包转移等急证,让聂卫平注意心包填塞以及肺部感染引起的胸腔积液。
聂卫平挂了电话,安慰了愁容满的庄雯丽,随后给省城打电话。
他还不敢离开,就呆在电话亭这么等着,怕庄师傅有事不能及时接到电话。
没一会,庄师傅还真往回打了电话,声音心急火燎的,说医生不不听。
“咱们转院”聂卫平稍思考后说:“师傅,我上省城找你们去。”
他挂下电话,庄雯丽问:“那你明儿不去广播台上班了?”
聂卫平刚到广播台报道,这几天都在培训,还没正式上岗。
也来不及多说什么,聂卫平只道明天一早他能赶回来。
庄雯丽拿出一沓子钱。
“厂子里的互助会说我们家有急事,这个月先把钱给我们家,爸交代之前已经筹过一次,让把钱都还上,这是你给的一百块。”
聂卫平把一百块又塞了回去,“先治人”
庄雯丽心烦意乱的回到家,楼道口阴暗处坐着一人。
“是我”聂上游说。
“大晚上怎么在外头跑,女孩子不安全。”
庄雯丽心头一暖,不自觉的对比刚才撂下话就走的聂卫平。
他就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人回家会不会有危险。
“我去打了电话,省城里出了点事,我妹妹病情恶化”
“你一个人?”
庄雯丽点了头。
聂上游不由得佩服起面前的女孩,柔声问:
“然后呢?”
“我妹那边要办理转院...”庄雯丽顿了顿,她并不想提起聂卫平,正好趁着开门结束了话头。
门开了,她停下脚步咬着下唇看着聂上游。
聂上游跨出一步,踩在门缝间,笑着问:“让我进去,还是不让我进去?”
庄雯丽涨红了脸,忽的听见了拨钥匙的声音,连忙噤声并朝邻居大门瞧,急吼吼的让开。
聂上游笑着又拨了下腰间皮带上的钥匙。
被戏耍,庄雯丽红着脸捶聂上游。
“别别别,别把汤给撒了”聂上游嗷嗷叫着把提着的沙吊罐放下,得意说:“野鸭子,我们小时候的吃法。”
庄雯丽探头一瞧,清亮的汤里挑的都是好肉,放了姜,撒了盐,放在饭后的灶膛里煨熟,倒是很香。
在聂上游眼神催促下,庄雯丽抿了一口汤,说:“我爸要在,肯定说红烧最好”
聂上游哈哈大笑,“这玩意要费油和柴火烧,那还不得让我奶奶骂死,都是这么吃的。”
庄雯丽瞧见有谷糠,下意识问:“聂卫平教的?”
大伙平时也会用工厂灶膛的火煨点东西,聂卫平就喜欢在罐子周围埋上一圈谷糠,再到罐腰处,再用余火的灰烬盖住,这么煨的东西都好吃。
聂上游又笑,问:“你跟卫平很熟?”
庄雯丽顿了顿,目光虚离了一会,说:“他是我爸的徒弟,来往多一些而已”又道:“你别笑,别人听见了不好!”
聂上游不以为意的,“听见了,那咱两就结婚。”
庄雯丽爆红了脸,磕磕巴巴的骂:“胡说!”
聂上游不逗她,接着问:“明天要不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