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送站的都是形形色色的盲流,说白了就是流浪汉,讨饭的,要不就是家乡天灾人祸流落到他乡的,还有一部分是被偷了介绍信和钱,回不去的。
小娃子家家的,还是放在那家属来认领的的那一拨人去吧。
去带芽芽的人一开锁,拉不开了。
旁边的人无声的催促,只得到一个无奈的眼神。
两个人透过窗户朝里看着把门繁琐,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孩。
等人爬进窗里开了门,再抱人去关,都半小时候了。
“你...还有你...都出来”
芽芽半梦半醒,揉着眼睛想起来,背被人轻轻的拍了拍。
“妈,背痒痒。”
立刻有一双手给她挠痒,不轻不重的挺舒服。
芽芽缓缓睁眼,瞧见了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孔,翻身滚出了女人怀里。
已经有好几个人站在门口处听,闻言摇摇头,“又带走几个。”
“孩子,继续枕着阿姨睡。”那妇女拍了拍大腿,转身跟其他几个女人说话。
被带走的那一些人会被送去砖厂,或者袜子厂干活来挣回去的路费。
等挣的钱够买车票了,余下的钱多半是进了遣送站工作人员的口袋。
几个女人说得愤愤不平。
外头有西索的动静,几个女人精神一振,互相打着眼色。
她们这一群都是等着家里人来交住宿费和伙食费认领回家的盲流,听说没有十几二十块的下不来。
到时候没家属的话,还要送到厂子里干活挣车票费,早就商量好了逃跑。
“孩子,你别声张,阿姨带你出去。”
外头正在换岗,其中一个人打了个眼色,率先开了窗,探头去够外头刺槐的枝丫。
那颗刺槐有了点年头,枝繁叶茂十分遮人,能够顺着爬到瓦片房上。
一片瓦片掉了下去,哐当一声响。
动作大的女人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的朝着同伙打着眼色。
一时间哨声大作,七八个人从另一个屋子里冲了出来。
屋后面就是一条河流。
几个女人互相对看,眼神渐渐变了,其中一个女人摸了摸芽芽的头。
“孩子,你顺着树干再下去,你小,他们不会为难你。”
话刚说完就跳进了河里,余下几个女人跟下饺子一样往下跳。
“娃儿,你下来。”
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由得放缓了语调,暗自骂那几个女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