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小孩就到老黄家狗洞旁念打油诗。
“打狗打狗看主人,我是主人我打狗,邻居说我狗咬狗,打完狗,抱着爱犬泪先流,真想抱着亲一口,邻居又说我急了人咬狗”
黄梅呆在自家的院子里头瞅着那些孩子围着自家围墙的大洞载歌载舞,心急火燎的吃不下饭。
这个洞在村里也没啥稀奇,怎么忽然吸引了这群娃,于是她问了一圈查到了老聂家头上,气汹汹的去找两个孩子算账。
因为蒋文英的事,老太太本来就急得口舌生疮但又没来路去救人,黄梅还非要来撞到枪口上,来家里找茬。
站在自家门槛里,老太太张嘴就来:“做死的老黄家,不安好心的黄鼠狼,祖祖辈辈都不是什么好人,从面上坏的骨子里的狗东西。
傻女就是摊上你这倒霉妈才会傻的,因为你干缺德事,这村的,隔壁村的,人家就为了一口吃的用的怎么了,就得白挨你举报,现在又把缺德事打到我家头上,我就问你,想干啥!你是个啥!”
大晚上为了省油灯,家家户户吃了饭就在家里窝着,此时悄咪咪的听着老聂家洪亮的嗓门声。
谁都想骂老黄家祸害几句,之所以没骂是怕遭报复,暗搓搓的给老太太打气:“继续!不要停!”
黄梅跳脚:“你别东扯西扯,就说那事是不是你家孩子传的吧,你发誓,说假话天打五雷轰。”
老太太冷笑,“那你就说,那事是不是真的吧,真的话死一个户口本。”
黄梅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忽然死一般的寂静,等她回过神来跳脚:
“我发誓,我就发誓,真的就死全家。”她气疯了,“来啊!到你!发誓啊!”
老太太:“我不发...”
看着呵斥呵斥喘粗气,没回过神来的黄梅,老太太笑话她,“你算老几,让我干啥就干啥?”
薄薄的两堵墙,聂大牛和聂三牛都已经穿好衣服准备随时出去帮妈了,但听外面黄梅吸气呼气的声音跟胸腔破了似的响,就按捺着没出去。
“咱们家没完!”
黄梅剐了老太太一眼,恶狠狠的转身要走。
老太太摸了下油光水滑的发髻,大有追出一里地的气势,搁黄梅家门口又继续骂:
“黄梅,我今天就敢在你家门口说,下次要再敢来老聂家撒泼,我隔天就上你娘家去,你信不信!信!不!信!”
老太太一回家就把两个当事小孩挖了出来,她护短,但不会像三房媳妇那样放纵。
说实话老太太也懒得管大房三房把小孩养成什么样,她含辛茹苦把三个孩子拉扯大,还都让娶上媳妇了,年纪一大把还得管孙子,那要儿子儿媳妇干嘛,养祖宗吗?!
老二家不一样,毕竟顶梁柱走得早,她得多看着。
芽芽怂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承认,她说了,跟三哥说的。
聂超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承认了,谁叫他人缘好呢。
老太太罚两孩子贴着墙壁站着反省,回了自己屋,上了炕却也睡不着。
现在虽然才九点多,但全村人几乎都睡了,怪静的。
堂屋也没个灯,超勇那小子就算了,乌漆嘛黑的怕吓着芽芽。
每回雷雨天,那孩子都得躺她或者英子的腿上才睡得着。
英子...英子
也不知道咋样了,城里她一个人也不认识,想救人没门啊。
二牛啊,你一定得保护你媳妇...
老太太越想越多,干脆爬起来打算让两孩子回去睡,隔着门板听孙子嘀咕:
“醒都醒了,尿一泡吧....”
小孩子困得早挨不住,等老太太再去看时,两孩子背靠着背早睡了。
聂卫平轻手轻脚的出来,征得老太太同意后才背着芽芽回屋,等他再回来打算背弟弟时却有点为难。
十岁背七岁,很吃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