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忍不住摇头,对此是真的有些难以理解。
就算走私是真的赚钱,但这些人过去应该已经赚了很多了吧?
及时收手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存有侥幸心理,非要继续干下去呢?
他不理解,但又一想,他若是能理解了这些人,那才是要命的事。
方孝孺对大殿下所说的“出招”也有些好奇,问道:“殿下觉得,他们会出什么招数?”
朱英摩挲着下巴,沉吟道:“民生的话……或许是,盐?”
盐?
方孝孺顿时变色:“若真是在盐上搞事,这的确是大事!不过,他们会怎么做?盐田盐湖都掌握在朝廷手里,贩卖官盐的盐引也都是由朝廷发放,他们能从中做什么手脚?”
朱英淡淡说道:“若是盐的生产量下降了呢?”
这、这如何能做到啊?
方孝孺有些不敢置信,朱英却觉得,在地方豪族试图搞事的情况下,导致这种事情发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盐,在古代十分重要,在大明亦是如此。
大明境内设立了很多盐田、盐湖,官方派人来制盐占了大头。
但问题就来了,这些盐湖、盐田的确是由当地官府来管辖。
可招收的那些人,若是出了事呢?
若是盐田、盐湖出了事呢?
唯有千里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全天下那么多盐湖、盐田,要防,怎么防?
若不防,只要有人真下了狠心要搞事情,让一些盐湖、盐田暂时无法出盐,即便之后解决了事情,也会造成一段时间之内的官盐紧缺。
而官盐从源头开始紧缺,自然会带来盐市场的紧张。
单反走漏风声,光是买盐的百姓就能将卖盐铺子的门槛给踩踏了。
一旦盐被售空,后续的盐送不进来,随着百姓恐慌加剧,事情就会变得更麻烦。
而这种事让人比较恶心的地方就在于,你知道这件事是哪些人做的,但你注定得不到证据,若是你趁势发威,还可能被人扣上更恶心的帽子,然后导致更大的乱子,让人觉得这是上面的人心虚了,而导致盐的售卖更紧张。
朱英没有仔细说出自己的猜测,但只是提醒了几句,方孝孺的脸就白了下来。
他急急地问道:“大殿下您可有什么办法应对?”
但他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个难解的题。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很是不安。
“若他们真敢在盐上搞事,就算日后将他们处置了,当下也要闹一番大波折了。”
“盐若涨价,或是的盐湖、盐田不出盐了,整个大明的百姓,有多少人再也吃不上盐?”
“若真出了事,靠朝廷囤的盐,应该还是远远不够的吧?”
朱英想了想这时期官府掌控的盐湖、盐田数量,平时可能会投向市场的数量,以及留在盐库里的数量,不得不承认,他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
他叹道:“的确是远远不够。”
方孝孺真是恨得牙痒痒:“这群混账,简直就是一群硕鼠!硕鼠!”
朱英反倒没有方孝孺那样生气,或者说,他即便生气,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因为只是普通的生气,对解决问题于事无补。
面对问题,首先要想的,是解决的办法。
朱英忽然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方孝孺顿时停下来看向他:“大殿下,是什么办法?”
朱英忽然问方孝孺:“你吃过岩盐吗?”
方孝孺愣了下:“岩盐?”
“就是石头上的盐,也可以称之为矿盐,你吃过吗?”
方孝孺忙说:“这矿盐有毒,可万万不能碰啊!”
他以为朱英说的办法,就是用矿盐来充作食盐,被吓了一跳,忙为对方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