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多桀骜不驯的兵痞子,还是多油滑老练的老油条子,面对严肃的韩景沉,都得乖乖认怂,要不然怎么私底下都管他叫韩阎王?
这会儿韩阎王冷着个脸,跨步进门,寒霜般冷酷的目光就扫向众人。
他才离开不到半个小时,她的亲人就真找来逼婚了?
当着他的面,他看谁敢!
韩景沉凝着眸,扫向两个陌生妇人,五官脸型都无一处像裴曼宁,再看看病房里的伤患,和其中一个妇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心里大致有了数。
裴曼宁的亲人没有找过来,韩景沉的神色终于缓了缓,收敛了替裴曼宁撑腰的气势。
他一进来,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韩景沉身上,惊疑不定的,畏惧的,好奇的,而他本人却好像习以为常的样子。
“你醒了?”韩景沉旁若无人地走到裴曼宁病床前,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裴曼宁回神看着韩景沉,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到这种激烈的吵架和打架场面,裴曼宁目瞪口呆,毕竟她见惯了后宅夫人们的表面功夫,即使是关系不合,也顶多含沙射影,绝不会这样撕打辱骂。
刚好,输液的生理盐水已经滴得差不多了,护士便把针头拔下来,让她用手指按着棉签。
然后护士又训斥了打架吵闹的两人几句,打发掉门外看热闹的人。
“醒了正好,吃点东西。”韩景沉把几个铁饭盒打开,一份白面饺子,一份排骨冬瓜汤和一份炒青菜,很清淡,都是适合病人的吃食,去的时候刚好遇到纺织厂工人下班,国营饭店大堂坐满了人,他排了好一会儿队才买到。
他把筷子递给裴曼宁,裴曼宁见只有一双筷子,有些诧异地抬眸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他不一起吃吗?
韩景沉看明白了她眼里的疑惑:“我在国营饭店吃过了。”
闻言,裴曼宁便不再推拒,她并不知道,在她看来略显简单的饭菜,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却是难得的好东西。
刘桂花闻着着肉香味,吞吞口水,城里人每个月还有一斤肉票供应,他们生产队社员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沾点肉腥。
这又是排骨又是饺子的,得花多少肉票粮票啊?这都赶上过年了!
忍了好一会儿,可那肉香味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然后就听到她儿子的肚子在咕噜噜地叫,金宝自己也不开口,就这样可怜巴巴瞅着他妈。
这眼神可把刘桂花心疼坏了。
忙了大半天,她家金宝连一口饭都还没有吃上呢!
“唉?小伙子,这是你妹妹吧?难怪你俩看起来都长得一样精神。”她干笑着套近乎,因为刚刚韩景沉气势太吓人,出名的滚刀肉刘桂花都有点心有余悸。
韩景沉看她凑过来,也没开口解释,剑眉挑起,“婶子,有事儿?”
这一眼,让刘桂花忽然有点犯憷。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他态度不错,但就是让人在他面前局促起来。
最终还是占便宜的心思占上风。
刘桂花厚着脸皮,讪讪一笑,“小伙子,咱们商量商量,你看这么大份的饺子和菜,你妹妹估摸着吃不完,婶子给你买一半,成不?”
她没直接开口要,想着这些当兵的,都说为人民服务,咋好意思真的收她钱咧?
最后还不是客气客气,就分她一半了。
但是,她说完,韩景沉还没开口,裴曼宁已经端起铁饭盒,眼巴巴地看着韩景沉:不要,我可以吃完!
她虽然不说话,但眼底的意思很明白。
刘桂花就不太高兴了,“唉你这闺女,你吃不完也是浪费,婶子这刚进城也没地方吃饭,你花了多少钱,婶子给你买一半,又不占你便宜!”
裴曼宁不喜欢她,这妇人眼睛咕噜噜乱转,精光闪烁,她一点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双手抱紧铁饭盒,坚定地摇头。
这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