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遥循着大路,不久来到南城门下。
路程其实并不遥远,他却明显感到疲累,只好坐到路边歇脚。
抬眼望去,那城池的青砖城墙巍峨厚重,朱红城楼壮丽雄伟,长联题字遒劲有力,守城士兵威风凛凛,无一不彰显着它的富足和地位。
他一字一顿地念道:“洛,城。”
不知又会有怎样的际遇?他心中生出了一些期待与好奇。
歇过一盏茶的功夫,清遥起身,尽力理了理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和乱糟糟的头发,迈开步子,进城。
熙熙攘攘的城门口有两队士兵把守,他们默默注视着往来的人群,尽忠职守。清遥加入人流,但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三个士兵围住,他们神情冷峻,不欢迎的意思一目了然。清遥被好一通的盘问,甚至还搜了身,耽搁半晌才终于得以通行。
步入长长的城墙门洞,清遥回望一眼仍在牢牢盯着他的士兵,不禁有些纳闷,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受到如此“待遇”。
他摇摇头,开始专注于观察四周。门洞内虽然人头攒动,往来的风却很清凉。石壁上有许多划痕、裂缝,他伸手抚上一条,感受着无言的岁月,微微一笑。
门洞即将走尽,阳光驰来,天地豁然开朗。
一条笔直、宽敞的大道呈现眼前,气势恢宏之外,道路两侧密密排布的阁楼又将精致华丽尽显。
不过尚未走出多远,清遥就发现这街上的建筑大都有修补翻新的痕迹。不知是什么样的事情,能造成如此大面积的损伤。
他一边观察一边前行,渐渐的,他发觉周围人对他的态度也有些异常——有的人面露惧色,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眼含讥笑,而且他稍一靠近谁,谁就会刻意地躲避。
清遥挠头,真有些不明就里。
恰在此时,几个孩童吵闹着迎面跑来,他们刚一瞧见清遥,就好像发现了稀世珍宝!
小娃们冲过来围着他打转,还兴致高昂地唱起了童谣:“天子痴、道士笑,天下财宝进腰包,横行霸道谁敢问,问就把你全家抄。道士哭、天子笑,天道循环因果报,新皇登基拔刀斩,教你一个逃不掉!”
孩子们拍手大笑,周围的大人也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
面对这样的情况,清遥一时哭笑不得,不知该作何应对。
忽然,一个小男娃喊道:“哎哎你们看!他虽然有葫芦,但衣服这么破、这么脏,怕不是个道士吧?”其他小娃也停下脚步,好奇道:“不是道士吗?那是什么呀?”男娃看其他人都望向了自己,赶忙昂首叉腰,直指着清遥的鼻子宣布道:“我看,他就是个臭乞丐吧!哈哈哈哈哈!”
孩子们清脆的笑声逐渐远去,只留下清遥在原地苦笑。
不过,通过这首童谣倒可以大概推知目下朝中的局势以及道士的处境,那么这一路上遇见的古怪,也便有了解释。
看来得尽快改善一下自己的形象了,否则别说打探消息,性命都难保无虞……
清遥加快脚步,一番东张西望后找见了一家成衣铺。他快步过去,扬声道:“有人吗?掌柜的在吗?”
热情的回应从店铺内屋传来,“客官莫急~这就来啦!~”随着声音由远及近,一个小眼睛圆脸的男人从内里出来。当他低头撩门帘时明明满脸堆笑,但甫一看清自己的这位“客官”,表情就毫不掩饰地直接垮掉。
“啊?啥呀?我这儿没有剩饭,走走走!”与方才截然不同,每个音调都带着嫌弃的味道。
“掌柜的你误会了,我并非乞讨,我想做一身衣服。”
掌柜把眼睛瞪得老大,“就你?还做衣服??咋不撒泡尿照照先?哈哈哈哈哈!”然而笑到一半,他的小眼睛忽然滴溜溜一转,“哎等等,不是乞丐?那你……”他眯起眼把来人仔细看了一遍,“你是道士?!”他差点没蹦起来,“哎哟!我今天怎么一开张就触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