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人自一旁走出说话:“各位姑娘,今日平王府郡公选妃,各位姑娘都是百里挑一的备选人,此时只有十五位姑娘入选,郡公将在各位姑娘中选出一位为妻。如此,各位姑娘便要谨言慎行,听从王妃与郡公问话,不得隐瞒。”言罢转身向亭中众人抱拳行礼退在一旁。
我心中这才吃惊,娘的,原来这小子是王爷之子,诓我来是来让他选妃的?老子不一刀断了他的祖宗根便不是鬼见愁!此时亭中那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王妃让众人坐下,我一屁股坐下,手支在膝盖上,身后一个姑娘卟哧一声乐了,我这才再看旁人,都是双膝跪在蒲团上,垂首,丝帕掩面,我这才重新学她们的样子跪了。
王妃翻看着手中的木牌一一挑选问话,叫谁的名字,那个姑娘便放下手中的丝帕起身回答提问,答后,王妃便点头微笑再去叫另一个,其他姑娘都垂着头,我四下张望,看见赵小二正看向我,手在衣袖下指了指坐在前边的王妃,示意我听话,不然……他抬手磕了磕一旁的亭柱又拿扇子将一头在自己项子上轻轻划过,我便明了他的意思,只得再次送他个白眼
。
王妃问过几个人后便叫了张秀娴的名字,我起初并未在意,还四下看着叫的那人怎么还不起身时,她又叫了一遍,同时赵小二也轻磕了一声,我这才想起她叫的是我,我忙哎了一声起了身,四下传来了偷笑之声,王妃也抬起眼来向我看了看,眉头轻轻一皱便开口问我:“我记得你父亲也是博学,那你平日也都会看些书吧?”
我想了想,老子字都不识一筐,还看书?只是眼光遇上赵小二,便只得点头应道:“嗯,看是看些。”
“都看什么书?”她又问,唉,早知道我说不看了,这下该怎么编排,此时想起翟三来,便信口胡诌道:“三公训法。”又想起莫老爷子来又道,“莫子言道。”
王妃听闻又皱眉道:“三公训法?我却没听过此书,三公是何人?还有墨子言道,我只知有墨子,何时有过墨子言道之书?你可否细说一二?”我心中暗笑,三公,我家山上三公呗,你哪里知道去?莫子?自是我家莫老爷子,细说?我该如何细说?便又诌道:“三公训法便是教人不得胡乱杀生,不得凭一已之私谋乱,营私舞弊,若要天下太平,首该自
省,不得有贪念,不得轻易碰他的菜园。”我实在编不下去了,王妃微微一怔问道:“菜园?”
我忙解释道:“是,才源,才思之源。”她这才点点头道:“嗯,如此之书,便也是该多看,那墨子言道呢?”我又说道:“哦,便是莫子此生以身经百战后得来的经验,如何为人的警言警句。”“身经百战?”王妃说了这四个字,便又颌首道,“倒也是适用,能将一些警人道理告之世人,也必是会糟人排异,直到被世人警醒感悟,也确是要受百战沙场之历的,那你还做些什么呢?”
也不知这王妃为何对我有这么多问题,别人只是问一两句便停了,我想想,总不能说平日就是杀杀人,打打劫,喝喝酒,调戏调戏秀才小哥吧?转眼看见赵小二时,便道:“除了看书,也喜欢逗逗小鸟,我家有只小鸟,平日里最不爱在笼子里,专爱在花间嬉戏,我家池塘里有些鱼,有一日,这小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想下水去捉鱼,却不知道自己又不会水,便一头栽入池中,反让那鱼咬了一口,吓的在水里扑腾,叫声之惨,毛都快扑腾光了,差点被呛死在水
里,比掉水之前胖了一半,结果喝了一肚子的水让个好心人救了,这鸟儿吐了一肚子水,捡了条命来,反倒不感谢这好心人,还啄了那好心人一口,你说,这鸟是不是该看着它溺死呢。”说时我看了赵小二一眼又低下头去。
王妃与四周人都笑,王妃忽觉有些失礼,这才掩了笑意道:“这鸟儿毕竟是禽类,不通人性,那好心人救它时也未必是想要换得一声谢,救得一命,便得七级浮屠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