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着也不回头地说道:“鬼见愁的本事我家公子自然知晓,还请姑娘稍安勿燥才是,请吧。”说时她掀开纱帘,里面便是一个浴桶,正冒着热气,我走到近前,见那桶中还飘着些花瓣。
我站在桶边转眼看着那妇人,她也未有要出去的意思,也是看着我,片刻才开口道:“姑娘不快些沐浴,是要等什么坏消息么?”此时听她说话我总想冲上去将她溺死在这桶中,便道:“我沐浴时不喜人在旁看着,请你出去。”
那妇人却岿然不动道:“我府上规矩,沐浴时须有人从旁照料。”言罢拍了三下手掌,接着便走进来三个丫环,止来就要替我解衣裳,我忙将她们推开,便自行宽衣,待到脱个精光时,她们脸色才是一怔,看着我身上的疤痕与那纹绣下巴也要跌到地上。
我进到了桶中,她们这才伸手来,我正想阻止,那妇人却又幽幽道:“姑娘最后由她们侍候。”我只得不动,由几个丫环抬了我的手修剪指甲,有的替我搓洗,还有的拿了丝线来替我开脸,我一时吃疼想将她们推开,那妇人又说些拿兄弟们的安全做为要胁的丧气
话,我只得不再反抗,心下反复琢磨,这赵小二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沐浴完,她们便拿了早先拿进来的纱衣长裙来让我穿,我知道也抵抗不过,便坐在桌前,由她们给我脸上涂脂抹粉,又是梳头挽髻,我指着那根发簪对妇人道:“我的东西你休要弄丢了!”
妇人欠身道:“那是自然。”
做好这些,铜镜中的我不再是那个水里来火里去,刀头舔血的鬼见愁,而是个眉清目秀,长发垂腰,低眉顺眼的女子,身上穿着水红色的纱裙,妇人还递给我一方丝帕,说等会让我举起遮在脸前,说这一切如此做了,保我那些兄弟无恙,我狠狠瞪她一眼,她又自桌上拿出一个小木盒来,里面有个小丸,让我含在口中。
我看着那小丸心想,便是毒药,我也只有吃了。便伸手捏在指尖道:“我若是死了,好好放我兄弟回去,不然,我做了鬼了不会放过你们!”言罢便将那小丸丢入口中,四下的丫环都掩口偷笑。
那小丸含在口中却是一股清香,似是在哪闻过的花香一般,我心想,毒药怕也没有是臭的吧。
我含着那小丸品着滋味,妇人便道
:“这是香口丸,想吃毒药还请姑娘去别处寻,请姑娘与我走,一路莫要出声。”我不耐烦地点点头道:“上刀山火海也快些,啰嗦什么!”身后又传来笑声,那妇人回一回头,她们便立即不笑了,转身去收拾残局。
我随着妇人一路出了院落,却并未往旁的地方去,而是顺着一条小路走,一直走出一道门去,门外正停着一顶小轿,妇人指着那轿子道:“请上轿。”有轿夫替我掀了轿帘,我转身进入坐好,那轿子便被抬起,我想掀开轿帘看看外面,被那妇人抬手按住了,我只得好好坐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轿子这才停了一停,却并未落下,只听有人低声说话,是那妇人,过后,轿子才又往前行,我小心地掀开轿帘偷望一眼,却吃惊地看见,我们正过一道桥,桥头前便是一座拱门,那门匾上赫然写的三个大字:平王府!
王府?皇帝老儿兄弟的宅子?他们怎么把我抬到这儿来了?我想问,轿子已然进了王府大门,并向一旁转去,没走一会儿轿子这才停了下来,妇人掀起轿帘让我出来。
当我站在轿前时,看见眼前是一
道小路,两旁是高大的红墙,墙内的树木也尽是金黄的颜色,身后也停着些轿子。妇人在我耳边道:“等下进了院,有人叫张家秀娴姑娘,你便应声上前,会给你一块木牌,你要拿好。”
我斜她一眼想说什么她却搀着我的手臂往前走了,走到一半再往左边便是一道月亮门,里面是座小院,里面靠墙站着十来个姑娘,一个个要么清秀素雅,要么艳丽无双,也不知道这是做些什么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