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百般想要他死,原来他全都知晓,却只是装傻,你此生得遇此人也是你的福份。”我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姜老虎似是没有听到我的说话,此时的她定然是绝决的,被她当猴子一般戏耍的人竟然甘愿为她而死是她所想不到的。
众人见大站已死,又去干手中的活,我也觉得太累,走了几步还是转去看解虎,有些事,他必然还是要做个决定的,于是转身向他的房子走去。
推门而入时,闻到屋中的浓浓药味,走到床旁看见桌上放着的药碗,里面的药还未喝,而解虎则半依在床头正望着地面发呆,我一直走到他身畔时他才发觉,抬眼看我时,眼中全是哀伤。
“大,大哥。”他开了开口,便又垂下头去。
“伤口好些了么?”我轻声问着,他点点头道:“好多了。”
“外面的事情,你可都知晓么?”我再问,他还是点头道:“方才锦儿来都告知我了,所以我便躲在这里,不敢出去,因为,我不知道我是要去保护她,还是眼看着她死,这两条路却都是太过为难。我娘与我共同活了八年,便就此失散,如今再相聚已然过了数十年,本想
着,能与她好好过完余生,好好孝敬于她,那两日还想着将来要如何对你说我要离开小常胜山去村中买处宅子与她生活,可是,转眼,这些便不用我发愁了。呵呵呵。”他苦笑起来,抬手抹了抹双眼。
“大哥,这几日来,是我过的最惶恐的日子,我恐她伤了你,伤了弟兄们,又恐你们合力又伤了她,你们两方伤了谁,都如同伤了我是一样的,我却又不知要怎么办,大哥,你说,为何,我的娘,不是寻常人家的娘,她为何会是那个红蝎子,为何会是唐门的叛徒,为何偏偏是那个毒伤了唐二公子的凶手,为何偏偏与我相聚,又要与我分离?!”他终是忍不住双手捂了脸哭泣起来。
我抬手拍着他的肩头道:“许是她与你母子的缘份单薄,你也休要难过,就当,就当你从未曾与她重聚,真实的她或许正在某个农人家中安度,被谁照顾着,保护着吧。”他呜呜地哭着,我便安抚着他,如同照料一个孩子般,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脸来问我:“你便要如何处置她?”
“那唐二公子走时曾说,绝然不能在江湖上再听
到她的行踪,如若她一心悔过,便让她更名换姓,在山下盖间草屋让她安身便是。”我道。
他却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问道:“她那么折磨你,你却不杀她?”
我笑一笑道:“她若是寻常妇人,我还能留她的命么?早砍了她的脑袋去,但她并非别人,而是你的娘,我已然记不得我娘长什么模样,也不记得她如何疼惜过我,如果她活着,必然也会将我视为掌上明珠一般吧,所以,我也不愿看你又成一次孤儿,她若有悔意,我宁愿冒这个风险,也保她一命。”
解虎轻声叫一声大哥便又低头抹眼泪,我拍一下他的手臂笑道:“你个五大三粗的男儿汉哪来这么多眼泪?何时变成小媳妇了?走吧,去跟她说说话,不过,她现在的样貌有些吓人,你须得有个准备。”他抬头轻轻点头道:“我听锦儿说过了,走吧。”他长叹一声,吸了吸鼻子,这才起身,我伸手要扶他他则推开我的手道:“不打紧,伤处还不至于让我走不了路的。”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便走到前院,大冲的尸首还俯在地上,姜老虎还是呆呆地看着他,早有眼泪流在面颊上,原
来她也会流泪的,我心道。
我们一行走到姜老虎身前,翟三等人都看向解虎,解虎先是低头看看地上的大冲再看看姜老虎,轻声问道:“他与你来说,是比过我的吧?”
姜老虎抬眼看向他忽地怒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不帮为娘,却来帮这些愚货!帮这些外人!那鬼见愁便是你的亲娘老子么?生你养你的人是为娘我,你该向着的人是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