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中了毒却并不知,临死时,怕也不知道是中了自己亲子的计谋吧。
我叹口气仰头喝酒不再谈及此事。
喝到半夜,丢下酒坛子时又见院中倒了一片,想起曾经那次我在屋顶上被柱子差点踢下悬崖竟然过了数月之久,如今,我却瞧不见他,便自起身一摇一晃地往草屋中走,这几日来不饮酒,突然快饮倒是醉了,我笑一笑,站在门前只觉得身后一片白光洒来,回身一看,却是好大一轮圆月自在天空,我望着那月色转坐在檐下,半晌,忽见一人站在面前,扭头看,却是柱子,手里拿着一只碗见我坐在门前便弯下腰来将碗递给我自己也坐在身
旁看那月光。
我也不管碗中是什么只管喝下,却是上一次的那解酒茶。
“知道每年的今日是什么日子吗?”我放了碗轻声问他,眼睛却只是看那月亮。
他看看我摇头说不知,我便指着那月亮说:“数年前,便是此时月圆,我拿着两把砍柴刀将那青楼里的二十一条人命斩于刀下,将他们皮肉斩得飞绽骨裂,我听得她们的惨叫哀号却毫无怜悯之心,眉头也不曾皱一下,那老鸨子的头被我跺下放在桌上,我脚下尽是污血,闻到的只有血腥,我便那样看着她,只是笑,只是笑……我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最容易的便是杀人,最难的,是忘却,每到这时,我却还是闻到身上那浓裂的因腥味,那年,我十六岁,别家小姑娘正是花容月貌待嫁时,而我,成了满城通辑的杀人凶手,每年的生辰之日总会想起此事,而我当时,只是对着这圆月说,别让我年年有今日,往后,谁要欺我辱我,我的双手定要沾了他的鲜血。”我说着又摇头笑,柱子看着我,却不言语,我垂下头去半眯着眼睛再去看他:“我那时有多害怕,现在,却毫不畏惧,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