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一脸木然地下来,我一手搭上他的肩笑道:“有些事,有些人,不必心慈手软,你若是发子慈悲心,便是那待宰的野兔,随时让人一刀砍了脑袋去,我与你认识的那些头领们也有相同之处,便是遇到该杀之人时绝不犹豫,老子是山贼,别忘了。”我用手背拍了拍他的面颊,他还是怔怔地看我,似乎一时间不认识了我似的。“你多呆些时日,便会看我如何杀人不眨眼的恶行,那时候,你报仇之心自会更坚定的。”
我走到一旁,从解虎腰间拿下酒壶喝了几口,便扔给柱子,他接过去愣了愣又放在嘴里喝,我对解虎说:“以后得多让他看看老子宰人,不然,他还真当老子是一般无知妇孺。”
解虎笑道:“见的多了,也学的血性,你好等他找你报仇?”
我一拍他的肚子笑道:“正是如此,养出他的血性来,才更对老子的味口。”
片刻,几个兄弟回来,拉扯着那个囚犯,他脖子上还架着木枷,腕上还拖着铁锁链,脸色发白,脸色黝黑却还是能看见面上刺的字。
那囚犯站得稳了,我让人给他喂了两口水下去,他这才四下打量
着我们,问道:“方才是几位好汉相助,救了小弟一命否?”
解虎指着我说:“是我们大哥救了你。”那人听了立即向我跪拜下去,我弯腰一抬他的木枷问道:“他们因何要在此杀你?你是犯了什么案子?”
我让他坐下,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说道:“我乃是长平郡一个员外家的护院,对家主忠心耿耿,员外爷对我也是厚待,却在上月,他家小员外不知怎地跌进井里淹死了,当时员外爷有事在外县并不在府中,那小员外是员外夫人的老来子,年方八岁,如此夭折,自是伤心欲绝,员外爷的小妾便说是我将小员外推入井中,员外夫人不信,那妾氏便与众家丁家仆指认于我,无奈之下,员外夫人便报官将我捉进官府,本来员外爷与官府的常大人就有交情,待我送去后也并未用刑,只待员外回来再做定夺,谁知一夜过去,第二日清早,常大人就下了判决,说我杀死小员外,罪证确凿,本该处以死刑,却因多年来护主有功,特令发配塞外,终生不得回乡!
“当日,我便被刺了面,挂了枷,离开了长平郡。一路天寒地冻,我一身薄衣
,每日仅有一个馒头裹腹,心生绝望,方才那两个官差告诉我,这一切自是那员外的小妾害死小员外,栽害于我,又给了常大人银子让他将我斩首,但那常大人却碍于员外爷的情面才将我判了发配之刑,小妾听闻又与这两个官差一笔银子,让他们在半路将我杀死以绝后患,想我为员外爷当护院三年有余,专心无二,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囚犯言语至此,悲怆之切便掩面哭泣。
解虎骂了一句狗官,狗女人!
“你且莫要伤心,那两个官差已经死了,从此他们也不再有你消息,我先替你解了这枷锁再说。”我说道。
他抬头看我说道:“这锁在那官差手中。”
我摆手道:“你且别过头去。”他见我拿过刀来,先是一惊后劝阻道:“此铁锁结实了得,非刀剑能砍断得……”一句话未说完,我手起刀落,砰然一声响,刀落在那铁锁上,一条铁锁硬生生被砍作两半,我收了刀问他:“你方才说什么?”
他哑然看着断了的铁锁又看我摇头道:“小弟,不曾说什么。”
解虎和柱子上前帮他摘了枷锁,去了铁链,看他颈子上已经被磨
掉一大片皮,待枷锁摘去,他纵身下跪连声拜谢被解虎扶了。
“多谢谢各位好汉救命之恩,今生若是报不得,来世定当牛作马!”说时又要哭。
“莫再悲伤,今日得以脱身该庆贺才是,来,喝口酒。”解虎要来一壶酒递给他,他谢着捧了酒壶喝了几口,先是呛了几下,又连声说好酒。
“如今你意欲何往?有何打算?”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