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牛小山那个体格，要是真把厂里的职工伤了，我这个做厂长的也算是失职吧？”
说完，就把在礼堂里面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一直到解释清楚了，林雪琴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其实之所以装作发脾气的样子，更大的原因是担心自己的丈夫出事。
那次去南方谈电缆生意，在长途车上还弄死个车匪路霸，摊上了人命官司。
那几天心里的煎熬简直不亚于油烹一样，一听到自己的丈夫和别人动手，心里面就七上八下。
幸亏李海洋情商极高，变着花地说俏皮话，再加上认错态度极其诚恳，总算把这个雷给扛了出去。
等到了第二天，李海洋刚骑自行车赶到了服装厂门口，看到一个大个子站在厂门外，正在和门卫解释着什么。
“真的是李厂长让我来的，说是要参加什么…面试，这种事我能乱说吗？得相信我啊！”
今天的门卫偏偏是在前几天见过牛小山的，尤其这个大个子长得跟黑铁塔似的，绝对是过目不忘。
这几天就传得沸沸扬扬，这个叫牛小山的在宿舍区打倒了好几个人，又跑到厂礼堂闹事，据说被厂长给收拾了。
像是这种重点监控分子，哪敢让他进入厂区，那岂不是失职！
“不行不行！今天你就说出个大天来也不能让你进。前两天还到我们厂闹事儿，今天李厂长就要把你招工？这不胡说八道吗！”
“赶紧走！我告诉你，服装厂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再要不走的话，我可打电话叫人来了！”
这两个老年门卫堵在门口，说啥也不让牛小山往里走，双方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激动。
李海洋并没有往前走，而是静静地观察着牛小山。
那两个老年门卫话说得越来越不客气，甚至有很多让人下不来台的言语，简直是连挖苦带损。
不要说牛小山这种暴脾气，只怕换个人，也受不了这套责难。
可是今天牛小山却是判若两人，虽然被人家怼的脸红脖子粗，额头上的青筋乱跳，但却并没发作。
他一直站在门口反复解释，手牢牢地抓住自己裤线，像是极力在控制情绪。
“孺子可教啊…”李海洋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