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在自己的寝宫中,耳闻目睹着士兵们的厮杀。
纵然己方只有两千军,可是援军到来以后,这四千人不成气候!
可董卓充足的信心,在经历半个时辰以后,渐渐衰弱了。
“为何仍无人来?”
董卓的府邸乃是洛都的中央所在,其显眼程度丝毫不亚于朱雀门,如今四千人将此地围堵得水泄不通,然而却迟迟无人营救,实在太奇怪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皇甫坚寿用了极为愚笨的法子,精心准备了一年有余,将西凉军从内部瓦解,尽管是暂时的,但的确造成了西凉军的系统瘫痪!
董卓扶刀踱步,焦躁在一点一点上升,他不止一次地想要冲出去并多一匹马,可是还没迈起腿来,腰间的赘肉便已经发起抖来。
唉!
董卓将刀解下,到底是英雄迟暮!
他只好坐在原处,听着士兵们流血或是牺牲,面色一点一点凝重起来。
究竟是谁?
那支被放走的军队,究竟是何人带领?
此人与至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楚昭寻,究竟有什么关联?
董卓死活想不出。
何况牛辅传来的战报中,只是拔寨后撤了三十里,并未有什么大规模的伤亡——那是牛辅的字迹,这一点决计不会错的!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窗外的厮杀声忽然变得更加混乱,似乎有一支新的军队加入,可董卓听来听去,也不敢伸出头颅去瞧上那么一瞧!
砰!
董卓的大门被什么重重地撞击了,他闭上眼睛,长叹一声,罢了,罢了!
他以为是敌人已经冲破了家将的防守,打到门外了!
正在犹疑是英勇赴死,还是应当自行了断之时,董卓家的大门忽然荡开,冲进一个身影。
“大人!快随我而来!”
一刹那间,董卓几乎以为自己英年早逝的孩儿复生了,定睛一看,这才抓住来人的手,道:
“白儿!你是如何到此的?”
那人脸上脏污,披头散发仍不掩丽色,正是董卓的亲孙女董白!
只听董白道:“祖父大人忘了我也有家将一千人,我命令他们只许前进,不许后退,与祖父大人的家将前后夹击,硬生生把敌人撕出来一个口子!”
董卓大喜,连忙提刀而走,却又迟疑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董白略微思索,便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马,总之我直奔祖父大人这里而来,并未在城中有所停留,只是这支人马做事干净,似乎也没有烧杀抢掠,目的明确,一看便知是哪路诸侯打着为汉室除贼的口号,来天子脚下贪些神恩便宜啦!”
董卓不停地点头,又道:“好白儿,你又是否知道,咱们西凉军为何迟迟不来救援?难道城外还有什么强敌么?”
“白儿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可是沿途中看见一些士兵群龙无首的样子,兴许是自家的长官已经被杀了!”
董卓是何等老辣的人物?董白如此说罢,他立刻敏锐地想到,定然是有人潜伏已久,将各处的士兵长尽数杀了。
而有所参与自己军中事宜的人,屈指可数,董卓皱眉一阵,便骇然道:“难道是他?可又怎么能够?”
随即董卓如梦初醒,大声道:“白儿,我们走!现在便走!去大狱看看!”
“大狱?”
董白虽然不明原委,但见祖父反应如此激烈,便也不再多言,立刻扶着祖父向前,走出门外。
映入董卓眼帘的,便是血肉横飞的自家庭院,昔日花重金购买的几株松树,也在战乱中失去了刚直不阿的身姿。
董卓离开家门,毕竟引起了冀州军(董卓并不知道)的注意,他们怒吼着向前冲去,以仅剩一千五百名的军力试图取下董卓的人头。
董卓还真被吓到了,他已经疏于战阵,下意识地瑟缩着脖子,竟然不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