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城东。
在楚汉那形同鬼魅的身手面前,皇甫坚寿觉得自己先前为只苦修一年半,便拥有如此高超的匕首功夫而得意,是那么愚蠢。
眼前这个人,他非但行动快捷,那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割断敌人的喉咙,在鲜血落地之前,已经抽身而退。
如今细想之下,此人身怀绝技而没有肆意妄为,若是当日楚昭寻因为自己出言无状而暴起伤人,他皇甫坚寿焉有命在?
可笑自己只是将此人视为逆臣,一味想着如何加以利用,甚至还在楚昭寻来到洛都以后,对此人再无什么好脸色!
皇甫坚寿在这洛都风起云涌的夜晚,竟然无端地想起三年前,自己的父亲对此人赞不绝口,称其为内刚而外刃,锋利为天下冠!
或许正是那时开始,皇甫坚寿便已经对楚昭寻暗生恨意。是嫉妒让他无法正视此人,的确是少年英才的事实。
“皇甫公子!喂,皇甫公子!”
楚汉的呼喊声令皇甫坚寿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淡然看了一眼楚汉,道:“怎么了,楚将军?”
“楚将军?”楚汉长笑一声,“看来郭君业为我说了不少好话!”
“倒也不止于此,只是看到你手执玉玺和诏书,我不得不假以辞色罢了。”皇甫坚寿也杀了一两名贼军,道:“你可想过接下来如何?”
“还能如何?我这玉玺和诏书,本就是为你而留啊皇甫公子!”楚汉干脆直言相待,“你纵然不与我合作,总也得和皇权合作。接下来如何,我是要看你的布局了!”
皇甫坚寿淡淡一笑,道:“如今有我无我,其实都一样的。”
“何解?”
“安插在西凉军的死士们,早已开始行动了!”
楚汉微微悚然,这公子哥看起来的确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没想到已然做下了这样多的筹备。
楚汉明白,能被皇甫坚寿提起的内应,定然不是普普通通的士兵,而定然是担任特殊工作,足以撬动基石的人物!
其实正在此时,西凉军的各处士兵长,都受到了不同的待遇。
有的被埋伏在马厩的死士一刀砍死,有的被偷偷在水壶中下了毒药,有的在听到东门的锣鼓时,睁开眼睛,便有一位死士站在床前!
他们本来担任的角色,也不过是马夫、厨子、或是侍立左右的小厮。
那其实士兵长又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
不过是手下管着一百人左右的,连将领都算不上的武夫罢了。
然而正是这样的组合,竟然成为了局势的关键。
西凉军的编制在一定程度上,并不健全,甚至还保留着边郡那种野路子,认人不认官。
譬如我认得你张三,我知道你管着一堆人,这堆人没了你,就近乎失能,我即使是你张三的长官,多半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人调动自如。
因此,当这些士兵长被皇甫坚寿以及皇甫嵩的旧部杀死之后,西凉军的将领愕然发现,自己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锣鼓还在敲响,但援军迟迟不到,东门的守军几乎被楚昭寻和皇甫坚寿的手下杀了个干净,这也最大限度地阻止了事态扩大,引起西凉军的高度注意!
“楚昭寻!”皇甫坚寿大喝一声,“还在此处何益?若不能在西凉军重振旗鼓之前,杀掉董卓,便是全盘皆输!”
“好!”楚汉点了点头,抢过一匹马来,到:“想必郭君业已经从大狱劫出了冠军侯,你我兵分两路,我这便去寻他,你人手多,快快四处打探一番情况!”
皇甫坚寿一愣,勒马问道:“你去寻家父何事?”
楚汉急得跺脚:“你为何如此糊涂?若不能令冠军侯手执玉玺诏书,何以号令西凉军归顺?单凭冠军侯的威望?你这公子哥儿竟然如此天真么?”
从大狱归来的天下名将,再手执天子信物,凭借多年积攒的信誉和威严,方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