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五千人几乎被楚汉完全歼灭，因此并没有人向牛辅报告兵败的消息。
他在营帐中饮酒，满心欢喜地等待奇袭军的到来，可是眼见日上三竿，竟然还没有人影，不免焦躁起来。
而士兵向他报告有人回来时，牛辅的第一感觉是欣喜的。
这种欣喜保留到了他踏步走出营帐，看见一干残兵，马匹上驮着樊稠的尸体。
牛辅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局促着无言，此时老李头却站了出来，道：“回禀牛大帅，敌人似乎早有准备，我等名为奇袭，实则有正面交锋之实！五千军面对十万……实在不堪其重！”
此时营帐中的军队大多列阵以待牛辅发话，只见他脸色铁青，指着樊稠的尸体，道：“那么樊将军又是怎么回事？尔等不过是不过百的残兵，竟然可以从敌人阵地中，抢过樊将军的尸首？”
众人便大骇，连忙跪在地上道：“牛大帅明鉴，并非我等抢来樊将军尸首，而是敌军送还我们的。”
“送还？”牛辅的眉毛纠结得更深，道：“原来并不是你们拼死抢回来的，而是敌人并未杀掉你们，还将樊将军的尸首好心归还，令你们安葬？”
傻子也能听出牛辅话语中的怀疑之意，便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道：“虽然蹊跷，但的确如此……”
话音未落，此人的头颅便被牛辅一剑斩下，刚好滚落在楚汉的眼前！
楚汉眯起眼睛，身旁的老李头更是吓得浑身松软，不敢再言。
“西凉军的规矩，便是不受敌人恩惠！”牛辅大骂道：“尔等不知廉耻，若是军力悬殊，也当死战报国才是，竟然受降不成，又被敌人遣送回来……我牛辅的军中，决不能有如此孬种！”
这些残兵何尝不知西凉军的规矩？可是毕竟也有一份道义为樊稠收尸，心中到底是存着指望，然而此人的猝然离世，已经让众人的指望化为泡影。
老李头在楚汉身边，一个劲儿地念叨：“早知去做了山贼，早知去做了山贼！”
楚汉则镇定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尽管脸上的油墨还没有散去，他依然做出了一名年轻士兵，尤其是已知自己必死的年轻士兵的应有姿态。
牛辅已经坐到了将军椅上，他的双眼中全是因为夜袭挫败而导致的恼羞成怒，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
“砍了，喂狼。”
可其实此处并不是西凉，哪里有狼？
众人一片哀嚎之声，一人忽然道：“且慢！”
一名文士越众而出，在崇尚武力的西凉军中，楚汉依然可以感到众人对他的尊敬。
“文优有何指教？”牛辅淡淡道。
楚汉上下打量了那文士一眼，心中思忖：“原来他便是李儒！贾诩曾告诉我此人心机深沉，不可小觑，没想到在此处便已经遇上了！”
而李儒实际是虎牢关西凉铁骑的总军师，董卓这两个宝贝女婿都身居高位，却彼此不对付。
李儒嘲笑牛辅迷信而粗糙，牛辅鄙夷李儒是个文弱书生。
因此，若非有要事商量，两人几乎是不见面的。
而一旦开始商量什么事，最终也都是不欢而散，别说是秀才遇上兵，便是兵遇上秀才，不动刀子，也说不清心中道理啊！
此时李儒的出现，便令牛辅极为不快，他知道，李儒对自己的滥杀其实颇有微词。
果然，只见李儒眯起眼睛，道：“此次夜袭出征之前，牛大帅曾找军中巫师卜卦，其人言四星连线，必可大胜，如今兵败，其人何去也？”
牛辅的鼻孔一张一合，气急败坏道：“文优以为自己读了书，便可以随意取笑鬼神吗？这些人——”
他指着楚汉等人，道：“定然是其心不诚，触犯了星象，这才无功而返，徒引人笑！”
“那么既然如此，也不是人人该杀。”李儒冷笑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