圉县,辽西军大营。
公孙瓒在灯火下读书,账外忽然有人求见。
“原来是阿范和玄德。”公孙瓒展颜一笑,放下了书本,“你二人找我有何指教?”
“兄长。”公孙范拱手道:“我们今日已经深入兖州腹地,但却见到四方城池,兵力稀少,只怕是楚昭寻已经有所察觉,并且着手于组织人马了!”
公孙瓒抚掌大笑:“阿范,你这就是夸大了。他楚昭寻多年深耕于冀州,这兖州虽然驻扎着他的军队,但若是想悄无声息地一呼百应,谈何容易?张邈将我们放入兖州才几天?他楚昭寻有白马义从这样的精兵,可以为他驱策吗?”
“但……”公孙范仍然心中有惑,道:“他可是楚昭寻啊!兄长不可不防!”
“防?我何必防?”公孙瓒起身,傲然道:“咱们边郡子弟,论诗书学识,自然不及颍川、江东人士,但马背上的功夫,奔走天下,难道还有不如意的地方?”
公孙范无语,他兄长公孙瓒在某种程度上,说的话倒也是事实。
要知道,此时袁氏虽然拥趸众多,但天下谁人不知北地主人公孙瓒,白马义从战无不胜?
就连公孙瓒本人,都是数得着的猛将!
此时明面上,袁氏乃是天下士族的众望所归,乃是由于汉代本就是重文轻武的王朝!
其实众人心中自有定论,若是论及势力最盛大的家族,自然是公孙氏!
莫说公孙瓒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北地主人,便是辽东公孙度,也是东伐高句丽,西击乌丸的天下利刃!
公孙范碍于长幼有别,未曾开口,但一旁的刘备却道:“公孙将军,切莫小瞧了楚昭寻。”
“玄德你来说说,”公孙瓒饶有兴致地望着刘备,“既然你叫我不要小瞧与他,可否告诉我,此人又有什么特异之处呢?他不是被袁本初逼到了这番田地吗?三年前名震天下是不假,可这三年,又哪里有什么建树呢?”
刘备定定地望着公孙瓒,道:“师兄,此人可是得到卢师、文绕公、杨公甚至皇甫将军的一致举荐,诛宦大计,似乎也并不是非他不可,只是此人的出现,的确令朝中元老都为之震动了,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那玄德为何没有追随他呢?”公孙瓒冷笑一声,“那时候,他已经是冀州牧了不是吗?”
刘备叹了口气,道:“兄长,非是备不愿追随与他,只是备乃是皇室宗亲,楚昭寻虽然锋利为天下冠,可是其人思想天马行空,难以捉摸,或为朝中能臣,或为乱世野火……我只是看不透罢了!”
“哼!乱世野火……”公孙瓒仍是不以为然,“此刻我大军压境,又有张邈一意偏袒,兖州早就不是他的地盘儿啦,拿什么和我斗?”
“君岂不见袁氏双雄,今已形单影只乎?”刘备忍不住劝谏一句,声音语气未免逾矩。
公孙瓒果然大怒,猛然拔出佩剑来,道:“刘玄德,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公孙伯圭岂是可以恫吓的?”
刘备顿时惶恐,连忙拜伏在地,连一旁的公孙范都随之求情。
公孙瓒胸口起伏不止,他本就是杀伐无数的边郡武人,对待胡人或是管辖之下的豪客也是说杀就杀。
但他今日忍住了,刘备毕竟是昔日同窗,以及……
他内心隐隐约约地觉得,此时的刘备,除了皇室宗亲这一个虚无缥缈的头衔以外,真的不值得他动手。
“罢了!”公孙瓒收起佩剑,“你们且退下吧!”
刘备汗流浃背,连声告退。
“等等!”
“师兄,如何?”刘备心中叫苦,但又不得不回头。
“我且问你。”公孙瓒扬眉道:“世人皆传楚昭寻乃是毒杀先帝之人,是真是假?”
刘备早已思索过这个问题,当下便朗声道:“弟以为,定然是假!”
“为何?你不是说此人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