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载和白华的确还没有逃出城。
两人躲在一条巷子里,巷子旁边的房子正是那间西域客栈。
从这里可以直接望见城门的状况。
全是黑色巫袍——嬴家的巫觋。还有西北军。
他们守着城门,对出城者一律盘问。
风暴刚刚过去,很多人害怕了,赶着出城,逃去郡城避一避。
很多客栈房间里头全是沙子,都没法住人了。
就好比如隔壁这家西域客栈······
“咦?”
陆载发现门院那片葡萄藤不见了。
他原以为会被风沙刮得七零八落,枝叶满地,藤条断折。
但现在是,没了。
好像从来没有种植过葡萄一样。
不过陆载没有多想,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城门。
“怎么出去呢?”陆载犯愁道。
“这······这还不简单吗?”白华虚弱地倚在墙上,无力地说道。
“怎么简单?封了城门,还全城搜捕呢,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嬴家真的控制了官家!”
“你不用管我······你自己一个人走,就简单了。”
“哎,都什么时候你还在说这种话。我若是不想救你,干嘛来来回回这么折腾?”
“我,我感激你救了我。可是我不能往南走,或者往东走。”
“那你要去哪里?”
“往西。我要寻人。”
陆载看着白华一脸的坚毅,问道,“你寻谁?现在先保住命吧。”
“保命?”白华无奈地笑道,“我是生是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把话带到。”
“话?什么话?”
白华扭过头,不语。
“哦,是给那个人的话。是那么重要的话吗?可以妄顾自己的性命?”
“是一件关乎天下苍生之事。”白华低下头,“我师父也因此而死去。”
“天下苍生么?”陆载仰望着天空,顿觉白夜茫茫,宇宙浩瀚,“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但天意从来高难问,区区一人之力,何以拯救天下苍生?”
“师父就有此自信,总相信自己能力挽狂澜。”
陆载撇过脸去。
白华看着陆载,微微地笑了笑。
“看样子你不认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才是英雄之举!”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是英雄,这是傻子。”
“没错,就是傻子!”白华激动起来,“这世间精明的人太多,缺的反而是有所执念的傻子!”
执念?世间我执皆成咒。陆载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但咒,究竟是好与坏,除咒是否就是帮了别人,他却是一直不分清楚。
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白华。
她的神态与语气,简直与阆鸣无异。忽略那虚弱的身子泛白的面色,那就是一个意气风发,英气逼人,使命感强烈的大巫。
陆载知道,正是这种精气神,他才佩服阆鸣,也让阆鸣救了自己无数次。
换着别人,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三思而后行。
或许,世间就缺少意志果敢之人。
“你走吧,去南方,去中原,离开这西北的小城,不用管我。”白华抚着心口,平心静气说道,“你有如此巫力,年纪又和我相仿,为何只甘当一介山野村夫?男人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有所作为;一代大巫,便应为民祈福,匡扶天下。龟缩于西疆小村而自求安宁,岂不是与懦夫无异?”
“喂喂喂,”陆载顿时哭笑不得,“白华姑娘可否嘴下留情······”
白华顿觉失语,抱歉道,“我只是一时说起······”
“唉,你和阆鸣还真是师徒,真是。”陆载感慨道,“虽说不是一模一样,但大概意思的话,他也用斥责之语跟我说过。”
“只不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