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一趟,应该就是去药铺了,简禹道:“知道中午一趟去干什么了吗?”
梁蒙道:“说是钱输完了,回家拿钱,但是具体是不是老板也不肯定,只说赵邱是这么说的。他出去大约有小半个时辰,因为确实带了不少钱回来,所以老板才有印象,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板知道赵邱的家在哪里吗?”简禹道:“去他家看看。”
“知道。”梁蒙道:“这赵邱也是京城里有名的混混,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之前也弄不到什么钱,曾欠过赌坊一大笔赌债,赌坊老板还上门要过钱。
”
梁蒙报了一个地址,是一个杂乱的棚户区,住着许多赵邱这样无所事事的游民混混,有钱的时候就花天酒地几日不回,钱花完就窝在破草棚里度日。
简禹想了想:“谢江藏身这些年未露出一点马脚,此人不是三两句话可以说服的,但谢平生拽他爹出来的意愿和强烈,且让他们父子去说,我们先去赵邱家里看看,让老板带路。”
“好的少爷,知道了少爷。”昨天觉得自己犯了错误的梁蒙乖巧道:“少爷,要喊白姑娘一起去吗?
”
少爷曾经说过,非常时期,白越最好时刻在他眼皮底下。但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比较乱,又是流氓又是混混的,适合白越一个姑娘去吗?
简禹不头痛这个,问一声,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虽然答应了分一半俸禄,也不能真拿她当手下使唤啊。
“去赵邱的家查看情况?”白越开始是不想去的:“我今天还有事呢。”
简禹好奇:“你有什么事?”
“我要回家一趟……”白越说出来后突然觉得是不是太自然了:“我是说,我要回一趟简府。”
简禹笑了一下:“出嫁从夫,简府就是你的家。
虽然我们还没成婚,但按大周律法,订婚也算。”
自从邢队的误会解开之后,简禹这个未婚夫身份用得越来越自然了。真不敢想象如果有朝一日他发现邢队是个高大威猛的英俊男人,那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梁蒙莫名觉得自己昨天做了什么对不起白越的事情,于是殷勤道:“白姑娘,你是要回府拿什么东西吗,我去给你拿。”
“哦,不是拿东西,是其他事情。我想……”白越眼睛一转:“对了,莫奕,你要是有空跟我一起吧,赏你打个下手。”
“什么叫……赏我打个下手?”简禹不能理解:
“意思是,我要给你干活,还要感恩戴德。”
“嗯呐。”白越道:“就说干不干吧。”
梁蒙想笑不敢笑,简禹敢怒不敢言。
“干,谢谢白小姐看得起。”
堂堂大理寺卿,给外人的印象和大理寺的牢房一样,阴森血腥严苛酷刑,此时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白越非常满意,嫣然一笑。
除非分析案情的时候,白越从来不是冷冰冰,十七八的活泼胡闹和三十七八的成熟老练在她身上从容切换,叫简禹摸不清也抓不着。
不过玩笑归玩笑,还是公事放在前面。
简禹道“那你在大理寺等我,我出去一趟,回来陪你回家。”
“那我也去吧。”白越想想道:“其实我挺想到处多走走的,看一看不同的风土人情,众生万象。”
赵邱住的棚户区离主城区并不太远,但却像是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
望不见尽头的一片住宅,像是废弃的工地或者废品回收区,狭窄的巷子,两边一个挨着一个草房木屋,角落里堆着各种说得出的说不出的,好在现在是冬天,如果是夏天可以想象是一副什么样的蚊虫漫天臭气熏天的景象。
男女老少穿行其中,蓬头垢面,将自己所有能保暖的都裹在身上,个个都显得臃肿。偶尔还有穿着清凉的跑过,咬着手指呆滞的样子,路人也不以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