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饥饿这个因素,衣服都是按后世的标准做的,170.175.180的都有,结果发现还是165的穿着都嫌大,180的至今没有送出去。
罗轩拍着中年灾民的肩膀笑道:“洗澡有啥不习惯的,多洗几次就习惯了,到了安置之地好好生活,良田房屋农具粮种官府都准备好了,不要有后顾之忧。”
众灾民再次跪倒,热泪盈眶的说道:“青天大老爷,侯爷真是草民等人的再生父母啊。”
灾民被感动的无以复加,丝毫没意识到去了安置之地自己就变成了韭菜,要每年给官府缴税的。
不过话说回来,人均酒菜的情况下,到哪里能不缴税呢。
罗轩扶起他们打趣道:“别跪了,你跪下我还得弯腰扶,多麻烦,院子里有老人吗?”
中年灾民苦笑道:“草民是灾民中年纪最大的,榆关到辽西走廊几百里,哪个老人能走这么远啊。”
这倒也是,逃荒途中,死在路上的肯定比逃出生天的人多,而且最先淘汰的就是老弱妇孺。
罗轩左右看了看,坐到他们原先坐的地上笑道:“都坐过来,跟我说说关内的情况,别说矫情的话啊,我也是农夫出身,种过地的。”
众灾民相互对视几眼,大方的坐在了罗轩对面。
中年灾民思忖道:“关内现在怎么说呢,一片炼狱啊,路上易子而食的随处可见,儿女抛弃父母,父母买掉儿女,丈夫抛弃妻子,妻子抛弃丈夫进入士族为婢,进入青楼为妓,男人为半块馒头杀人,女人为半块窝窝头卖身的屡见不鲜。”
“草民的幼女就被我给……草民悔啊,要是早知道辽东有粮,说什么我也……我不是人我。”
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听见动静赶来的灾民越来越多,听到中年男子的哭诉齐齐落泪,有的嚎啕大哭,有的低声抽泣。
逃难路上没有法律管制,没有道德约束,又被饥饿和死亡逼迫的灾民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罗轩看着中年灾民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忍心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他的错,将自己放到他那个位置上,自己会比他做的更好吗?
况且中年灾民已经认识到错了,自己就算不惩罚他,余生他也会活在自责和愧疚当中。
这事怪不了灾民,要怪就怪那些握着大量粮食,危难时刻非但不救灾,反而朝灾民手中那点救命粮下手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