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肆无忌惮的呼啸声“呜呜”响起,不知是风的声音还是刀锋划过的悲鸣,我缓缓睁开眼睛,巨大的草原被乌云密布的天空压得喘不过气,猛烈的狂风像野兽一样席卷而来,吞噬蹂躏着这片大地,黑压压的死亡气息弥漫开来。
此刻我正跪在这片黑色的草地上。
耳畔风声里裹挟着锁链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似魔音绕耳般在空气中盘旋。
那些衣衫褴褛,满身伤痕戴着镣铐锁链,披头散发的男人女人或哭泣着或麻木的拖着像不是自己身体一样的东西成群结队的前行,如同坠入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啪——!”,长空中划过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撕裂了空气一般,我的背部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仿佛皮开肉绽一般的疼,疼的眼泪想冒出来,可是眼睛却干涩的如同沙漠,挤不出一滴水。
“贱奴!赶紧站起来滚!耽误了老子的时间,老子就打死你这个贱婢!”一个粗眉恶眼高大黝黑的男人骑在长着尖利獠牙的猪妖兽身上,那妖兽红着眼,与那满脸青筋的恶人倒无二异。
如同火蛇一样的鞭子垂在草丛里,不知那喝饱了血的毒蛇原来是什么颜色的,倒刺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火红的鲜血,将墨色的草染成了刺目的血色,看着甚是晃眼。
我抬头盯着那野兽之上的野兽,不知道为什么要盯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愤恨,但绝不是因为身上的伤痕,也许是那鲜血太过刺眼也未可知……
“你……你这贱奴!竟敢瞪着我!“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那双眼,似要撕裂一般,似一头狂暴的野兽。
“看来你是活腻了,像你们这样的贱婢本就不应该活着!”他眼中闪烁着野兽一般的凶光,狠狠地抖动那条红色的火蛇,血滴划出了一道轨迹,那条鞭子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放大,看来我的生命要在此结束了,这样也许还不错,反正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自醒来就是在这浩大的奴隶队伍中。
我缓缓闭上眼睛,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而那种预想中的痛感却迟迟没有降临,我睁开眼睛,那条火蛇软趴趴的横在草丛中,没有了生息。
一颗盛进了星空的水晶球在弦月形的银色权杖中浮动,闪耀着夺人心魄的光芒,就那样映进了我的瞳孔。
“没有必要在这里杀人”从上方传来的声音,没有语调,没有感情,犹如在黑暗里敲击翠玉的声音,穿越了千里的雪山,带着余声的深深的恐惧。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一瞬被定格在原地。
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如同华美的锦缎一样,没有一丝杂色,那个人坐在形似豹子却长着一只巨大的独角,狮子的鬃毛,有着三条尾巴的妖兽上,他的侧脸如同神用刀一点点的精雕细琢出来的,绝不是属于凡间的,浓密的眉毛与眼睛的距离很近,冷峻的眸子如同千年未曾消融的冰雪,薄唇紧抿,好像刚才的话语并不出自那里,有着与世隔绝的寒冷,仿若冰雪里的王,坐在他的王座上。
他披着白色的狐裘,周身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衣襟上绣着冰蓝色的花纹,外衣胸襟上垂着两颗苍蓝色的琉璃珠,蓝色的穗随风摆动,恍若隔着云端的神。
看着他,衣着褴褛,蓬头垢面的我仿佛得到了救赎,就像沙漠里突然有了绿洲,从地下汩汩的冒出了泉水,如崩塌的河堤,水流穿过了沙漠。
“殿下!“那凶神恶煞的人匍匐在地上,如同受惊的老鼠般瑟瑟发抖,好像刚才那个挥舞着火蛇的人与他并无关系,不敢直视他,也不敢争辩。
而我此时看着他,眼眶发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似瀑布般直冲而下,像是心里的某个地方决堤了,破了。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明白,自醒来这十几天在途中戴着镣铐被鞭打,被欺凌,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眼睛干涸的如同沙漠,身上唯一流动的只有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