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给南絮看,轻声问:“南絮,你见过这枚玉佩,是吗?”
“呜呜!”南絮喊着,目眦尽裂。
宋泠本是从钰芦坊回来,想看看伯父现下如何的。
然现下见南絮情绪不对,便连忙先跑过来安抚她,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后,最终也落在了那枚玉佩上。
观察半晌后,他亦了然。
这波可真的是阴差阳错,天助伯父扳倒奸臣了。
而云峰也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为了云家安稳,想将此事推卸出去罢了。
却就这般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与那处府邸有关之人。
甚至还可能直接牵扯到朝中大官,内心若说不慌乱是绝不可能的。
他抿起唇,心下忐忑不安,不知自己所做究竟是对是错。
见状,宋祁越收起玉佩,安抚他道:“放心,此玉佩我会严加看管,也会保证你家不被卷入其中,你信我,我就做得到。”
如今朝中党争四起,云家处于中立四顾无援,宋祁越是唯一能信任的了。
云峰垂下头,无声的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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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月夜微凉。
安禄府垂挂的灯笼明灭数次,同时也迎来了数波黑衣杀手。
其中许是有安仲林的故意试探,也许是有陆勤的不满买杀,总之在今夜,这两拨人竟出奇的达成了一致。
——赴死于宋祁越剑下。
内院正房外,尸体摆了一地。
管家正指使着府兵清理血迹,各个都有条不紊,仿佛已经训练过无数遍。
上次透露消息的内贼,早已经被管家处置了。
所以现在留下的,都是极为忠心之人。
他们跟随原主多年,在这府上受过诸多好处,因此宋祁越也不会担心再有人口风不稳,向外透露出什么话。
而今夜,也注定是单方面厮杀的一夜。
子时将至,宋泠来寻宋祁越。
满地的尸体和血迹,让他头皮有些发麻,可壮着胆子走进屋内时,倒觉得还不如待在外头了。
此刻的宋祁越,正站在雕窗边上摆弄花草。
他神情温柔,眉眼之间也尽显愉悦,看起来颇为悠然自得。
但手上那柄已经快要被血浸透的长剑,却仿佛与着温馨的空间所属两个世界,突兀的撕裂感极重。
宋泠吞咽了下口水,额间已经挂满冷汗。
他头一回,对自己的这个伯父,产生了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恐惧。
是恶魔,是救赎,却亦是人间正道……
宋泠喘了口粗气,连忙敛回思绪,将自己手上的卷宗递给宋祁越。
“伯父,有关于外城流民的事情,已经查探的差不多了。”
宋祁越点了点头,旋即坐回到桌案上,接过了卷宗。
窗外雷闪行过,细雨如丝落下。
他微愣一瞬,旋即指腹滑开卷宗。
晶亮的眸子在纸上掠过,最终落在了最后的总结上。
往各灾地分发救济粮的节度使,是御史大夫安仲林的远房旁支表弟。
这层关系说近不近,但说远也确实不远。
主要是半年前,官家为了安抚泯洲流民□□,曾让安仲林也与节度使,一同去过前线。
顿了顿,宋泠便拿出了两幅画像,犹豫了片刻后,递给一旁的南絮看。
果不其然,当南絮看见这两人的脸时,情绪顿时愤怒无比,恨不得直接将这两人从画中拽出来,剥皮抽筋都不够解恨。
见此,宋祁越抿起了嘴角。
他原本不想参与党争,只想当做修仙之余的异世消遣,走一步看一步过些快活人生。
但却总有人,想把他扯入局中。
御史大夫一派想拉他下马,换成他们的人主掌国子学,以此助力党争。
太中大夫一派则非友即敌,尤其当他知晓秘密后,便在寻机会